在船頭,拉開火線,一朵明亮的紅色火花立刻綻放在黑藍色的夜空中,明亮而醒目。
同時,也有無數的箭向我飛來。
我正要縱身躲開,卻見雪衣已經站在我身前,持劍打掉幾支箭,而雲澤的暗刃也打掉了我背後的幾支飛矢。雍和的飄零劍法更不用說,從我右手飛來的都被她全部檔了下來。
最危險的地方,一瞬間變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阿九被楚風拉住,不耐煩的叫道;“放開我。華衣,你們快進來!”
楚風硬將他按回船艙,喝道;“她們都有武功。你什麼都不會,跟著跑去添什麼亂。”
箭聲熄了,我們正要進去,水中忽然有人躍出,向我們放出袖箭。
“雲澤!!!”我驚叫一聲,所有的袖箭都衝著雲澤的方向過去了,密密麻麻,上下左右各個方向都有。而不知道為什麼,雲澤這個時候居然發起呆來,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
雍和站在她的左手,忙縱了過去,幫她打掉一些,卻不能全部打落。我實在沒有辦法,隻好抓住雲澤的後襟,向後一拉,跳進水中。
關鍵的時候,你發什麼呆,真是要命,我心中罵著,閉氣向水中沉去,雲擇促不及防被我拉下水,灌了好幾口,下意識的掙紮起來。
我拉著她向一邊滑去,然後貼著船舷浮了起來,雲澤咳了幾聲,臉色發白。我則警惕打量周圍,向她道:“你抓好船舷,小心點周圍,我去把水下這幾個幹掉。”
雲澤的腦子大約是因為進了水的緣故,人看起來有點迷糊,連回答我的力氣都沒有,隻是恍惚的點頭。
我今生雖然是學過遊泳,但是或許是因為前世的記憶影響,心裏對水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恐懼和厭惡,除了因怕同前世一樣被水淹死學過遊泳,平常都是盡量能不碰水就不碰。浸在湖水中,寒氣也慢慢侵入身體,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要速戰速決!握住剛剛飛來的一隻箭,折去箭尾,然後當下屏住呼吸,向水中鑽去。
我的水性不好,但勝在目力敏銳過他人,所以總能搶先的發現敵人,然後沉到她們的下麵,將人猛向下一拉,趁她們慌亂之際,用劍頭劃過她們的脖子。我清楚的知道下多大力,劃多深就可以製人死地,所以下手後並不戀戰,馬上放手去尋找下個目標。
潛在水裏的敵人好象被毒死的魚,一個個翻肚子,飄在湖麵上,血將她們身邊的湖水染赤。即使在光線不好的夜裏,看上去也格外的恐怖詭異。
也許是血味提醒了剩餘的敵人要警惕,也許是長時間在水裏殺人讓我身體開始麻痹,最後幾個人我解決得格外吃力些,有一個甚至很快發現了我,在水中向我發了袖箭。我在水中躲避簡直就是慢動作,結果被其中一隻袖箭劃過右腿,血立刻湧了出來。
我很不喜歡這種血和水混合的味道,而正泡在這種混合物裏的我,隻覺得一陣陣惡心反胃,眼暈頭花。強撐著將水下最後一個敵人幹掉,我才鬆了一口氣,精神一鬆懈,頓時有一種身體裏的力氣被全部抽走的感覺,當然這也可能是因為沒有包紮過的傷口在水下失血格外得快引起的。
還好這裏沒有鯊魚之類,不然血味把鯊魚引來,就都完蛋了。我暗想。
我艱難的遊到雲澤身邊,還沒來得說話,就覺得什麼從腦子裏抽走,眼前一片黑黑白白的光晃來晃去,然後失去意識。
第 139 章
我醒過來的時候,有人在喂我喝水,水裏似乎加了蜂蜜,淡淡的甜,冰冰的很舒服。我喝完,輕輕呻[yín]一聲,想動一下,立刻覺得全身僵硬酸痛。
身邊的人似乎被我的動作嚇道,手中什麼摔了下去,發出刺耳的破碎聲,把我的耳朵震得嗡嗡亂響。
過了好一會我才知道我已經昏睡了三天,雍和連請了五六名大夫,都隻說我失血過多,體力透支所以才會昏迷,並無生命危險,可惜其他人並不相信,楚風,楚悅又叫了太醫來察,那太醫道,雖然失血很多,但並不影響性命,長時間昏迷的原因,隻怕與我心理上有關。
因此在我昏迷的時候,眾人一致推論我有恐水症。
這年頭,有個秘密怎麼就這麼難呢?
麵對眾人的揶揄,我隻好當做沒有看到。等到雪衣,阿九,楚風,楚悅離開速園,我向雍和問道;“那兩名落水的舉子呢?”
“暫時安置在園裏,兩個人都已經醒過來,這幾日都說等你醒要要專程向你道謝。”雍和道。
我點點頭,等會要把她們叫來問問那天船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然後問起了我醒後一直擔心的問題:“雲澤呢?”
雍和笑道:“我還以為你把她忘了呢?那天回來後,她聽說你沒有生命危險了,就離開了。一直到今天都沒有來。”
我向後一靠,躺在鬆軟的大枕頭上:“那天的刺客後來抓到了嗎?”
雍和搖頭:“對方看起來很有組織和預謀,除了你在水下幹掉的那一批人,其他的人都沒有抓到。提供船隻的那幾名船主被楚鳴,楚風關在刑部大牢裏審問,但現在也沒有問出什麼有價值的事情。已經死去的刺客屍體上也沒有特殊標記,看上去和普通此刻沒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