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遼兵纏住,離她最近的雪衣立刻返回相揪,一時不慎被砍傷了腿,被周圍的趕來的遼兵一擁而上。大約是被下了要抓活口的命令,雪衣帶傷反抗無用,很快被抓住。
眼見敵人越來越多,再拖延下去不但救不回雪衣,還可能全軍覆沒。蕭敬平隻得下令蕭炎帶著楚風強行突圍離開。斷後的途中,蕭敬平不幸中箭,但她從軍多年,意誌堅定,直到大家都接宴都,城樓上的守將發現情況不對,忙派人迎去救援,才徹底解除了危險狀態。蕭敬平一進城就再也支撐不住,昏厥了過去。
不出意料,雪衣的男子身份很快被西遼曝露,另外他大將軍之子蕭柔的身份也被公開,消息傳快後,軍營裏幾乎所有人難以置信。畢竟軍中是嚴令禁止男子進入的,蕭雪衣在軍中多年,不少人都對他很熟悉,卻鮮有人知道他竟然是個男子。
遼國根本沒有和談的意思。在欽原投降的消息一傳到遼都的時候,開平帝就秘旨派出大遼軍中威望最高的卻一直閑賦在家的安樂王雍熙領兵奪回宴都。安樂王果然是軍中老將,她手下的隊伍動作急輕且快,以至於竟然無人發現她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已經派出一支奇襲隊伍。目的自然是為了趁談判的時候,將楚軍幾名主要人物抓住或者是殺掉,借此立威,重振遼軍低落的士氣,為西遼的連敗畫上句號。雪衣的身份,隻怕她是早已查的一清二楚了。
雖然隻捉到大將軍之子,卻並不妨礙安樂王雍熙利用這一點來擾亂大楚軍,她將雪衣的身份炒的沸沸揚揚,並大肆奚落蕭敬平身為一國大將軍知法犯法,如此治軍,簡直是丟軍人的臉。
消息以驚人的速度傳到京城,京城的那一位終於也不能裝做視而不見。楚鳴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打擊蕭家的機會,不遺餘力的在朝堂上一再的煽動,彈劾蕭敬平玩忽職守,治軍不明,欺君犯上。太女黨對楚鳴的意見自然是附和不斷,即便是楚悅,也隻能無力說上幾句希望讓蕭敬平戴罪立功,從輕發落之類。
文昌帝雖然知道臨陣換將是大忌,但是事到如今,也不能再包庇下去。於是下旨斥責大將軍蕭敬平,免去大將軍一職,令她傷好後回京領罪,同時任命秦王楚風暫代大將軍一職,蕭炎輔佐。
此旨一出,又在朝堂上引起一片嘩然。自大楚建國以來,從來沒有蕭姓以外的人被任命為大將軍,即使是暫代的。然而這個節骨眼,誰也沒有勇氣去反對心情很不好的文昌帝的決定,隻能在心中暗暗揣摩上意。
楚風的兵營體驗生活到此結束,全影絲毫沒有顧及她的身份,將她大罵一頓,說她欺騙姐妹,不夠坦誠不夠意氣。楚風對我打都不還手,隻是簡單罵幾句更不會有什麼反應。接了聖旨後,楚風就開始忙起來。雍熙在宴都城外大動作小動作不斷,蕭炎帶人守城守的十分艱苦。楚風雖然坐鎮後方,卻也是忙的幾乎暈倒。
楚風,虞姬幾次來找我,拐彎抹角向我問策如何應付遼軍。我一律不客氣的趕出軍帳外,隻有全影能隨時出入我的軍帳,為我送來我所需要的各種資料宗卷。
停下筆,我看了看手中的字,輕輕舒了一口氣。
已經七天了。
今天是雪衣被抓走的第七天。到現在為止,我隻得到遼軍已經將他做為人質送到遼都的消息。除此之外,他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虐待,吃的什麼,住在那裏……什麼都不知道。
揉了揉太陽穴,合上酸痛的眼睛:我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對,但是如果不做的話,雪衣會遭到什麼樣的待遇,我不敢想象。這七天七夜裏,我每每思及此處,隻覺得胸口疼如同萬刀齊絞,幾次痛得連字都寫不了。及至夜晚,才允許自己出來透口氣。守衛巡邏的士兵在帳邊來來回回,我披衣立在帳外,仰望著寒月疏星,輝芒璀璨,腦海裏總是浮現雪衣清澈明透的眼眸,不由心中怨恨,仿佛深海湧波,萬丈難量,九重陰雲,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