阱專門對付你!你一旦進去,就是自投羅網。”阿九顯然已經在這裏等我很久,衣服和頭發上都是灰仆仆的,一向潤澤的嘴唇也幹裂著。他騎馬攔在我的麵前,一雙如同上等溫玉的眼睛懇切的望著我,紅衣在晨光中,格外的鮮豔醒目。我輕輕握了一下他按在我的手臂上的手,道:“阿九,我必須去!”
隨即甩開他的手,一抖馬韁,馬向前衝去。
阿九在身後焦急的大喊:“華衣,華衣……”
一路經過諸多城市的時候,我就已經接到百花樓與金聚樓的不斷發來的情報,雖然始終沒有打探到細節,卻也知道文昌帝打算借婚禮來向我動手。
功高震主的後果我不是沒有想過,卻沒有料到如此之快。我滅遼的戰功還未收封賞就要被打壓,天底下鮮有做的這樣決然的皇帝。經此一戰,大楚軍中絕大多數將領與士兵已經承認了我的指揮和權威。若我回國便被打壓,勢必會引起將領和士兵的不滿,很可能導致軍中嘩變。而趁此刻軍隊還大部分牽製在西遼的土地上的時候就動手,即使軍方已經知曉,鞭長莫及,也來不及反應了——不能不說,文昌帝的時機掐的很準。
我輕敵了。
我們四人的樣子並不無害,至少我的手上還提著伴隨我半年多的一杆銀槍。京城守衛竟然絲毫沒有刁難我們,隻是默默的看著我們通過,眼中疑惑,口卻緊閉不開,顯然是早已經得到命令了。
城裏的氣氛,很詭異。
婚禮的鑼鼓喧天,喇叭的高昂,人群的歡呼和叫喊,都很好的給我指了方向。
雖然是騎馬,可我手上長槍晃眼的冷光,暴漲的殺氣,成很好打開開路工具。前來看熱鬧的行人,一見我便紛紛閃避在一邊,或躲進小巷,在暗處對我指指點點。
這裏是將軍府通向秦王府的必經之路。
我合眼等待著。
喧囂聲由遠及近,在我麵前停了下來。
睜開眼睛,整條街道充斥著喜慶的紅色,紅衣,紅帽,朱漆的箱子,大紅的綢緞,大紅的牌匾,人人的臉上都是紅彤彤的。五彩的紙屑在空中飛舞,將灰暗的街道裝飾的五彩繽紛。這個太陽也從樓台的縫隙中露出臉來,橙紅的光芒灑滿整個世界。
而我一身素白色的長衫,手提一杆長槍,雪亮的槍頭在陽光照耀下忽然反射出讓人戰栗的寒光,與這個世界的溫暖歡欣,格格不入。
迎親的隊伍在我十米之外,停了下來,音樂也停了下來。整個世界忽然就安靜下來,隻剩下風嘩嘩的推動地上的彩紙屑飛舞的聲音。
一人從隊伍中走了出來,向我笑道:“素將軍這麼快趕回來,是要喝秦王殿下與秦王王君的喜酒嗎?”
我理也未理,眼睛在隊伍中尋找著新夫郎應該乘坐的轎子,卻望見百米外的新娘:一身精致紅低金線的華麗喜袍,頭上一頂紅珊瑚製的頭冠,兩條飄下來的發帶,把她整個人襯得——愚蠢至極!
我道:“雪衣在這裏嗎?”
楚風一見到我,微微蒼白,但她應早料到我會來,很快鎮定起來,嘴唇蠕動了幾下,終是未置一詞。
我又問了一次:“雪衣在這裏嗎?”
剛剛向我說話的人似乎不高興了:“素將軍,您在這裏,隻怕要耽誤吉時。若是想向秦王夫婦祝賀,不妨先到秦王府歇息一會,相信今天的酒宴不會讓將軍失望的。”
我的眼睛落到楚風身後一頂十六人抬的轎子上,想通過那紅簾看看轎子中的人,是不是雪衣?
一抖馬韁,我緩緩向轎子靠近。
有人怒道:“素將軍,這是秦王殿下的迎親隊伍,你不能這樣擅闖,不然小人等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