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再沒有人來保護她們了。”
我停在這裏,沒有在說下去。
雲澤是個聰明人,這話我隻要開一個頭,她自然能想到我所要她思考到的方向去。我再觀察著她的麵色,果然是又青了些,但表情卻不同先前的死氣沉沉,取而代之的是焦慮和憂心。我暗中鬆了一口氣,不管是什麼辦法,隻要能打消你自尋短見的念頭,我是不介意你再多勞碌幾年。何況未來局勢如何發展,你自己亦能看的清,我這也不算騙你。
好話留三分,我不再羅嗦,以免雲澤看出我的企圖來,站了起來,準備回到隊伍裏去。雲澤見我要走,也忙跟著爬了起來,追上來叫道:“華衣,我說——你不是有辦法?”
我當眾宣布了雲澤的死訊。
至此,北越皇帝的第十個妹妹,大越惠王雲澤的名字,從世人眼中消失。
斥候在尋找昭顏的下落時,我接到了清書的信,信中說西遼的動亂已經全部平靜下來了。領頭的幾個“西遼王孫”死的死,降的降,她留下還要做些掃尾工作,蕭炎先帶六萬人來北越,她會晚幾日到。言辭中盡是諷刺她巴巴的趕來與我搶功,未免太沒有大將軍的風度雲雲。
我拿著信微微一笑。越京剛剛被攻下不到三天,清書寫信的時候大約隻知道我已經掃過北越大半國土,並不知道我已經破城的消息,所以才會這樣寫。破城的功勞蕭炎肯定是撈不到了,不過昭顏還在逃中。雖然我無所謂擒帝這筆功績落到自己手裏還是別人手裏,但卻沒有興趣讓給蕭炎。
提筆給清書回了信,將這邊的消息一一告訴她。又拿起手邊的另一封信,一見上麵的字跡,我便不由得放鬆下來,心情很好的坐到椅子上小心的拆開。
這是阿九最近一次給我寫的信。信裏告訴我他現在狀況很好,能吃能睡,隻是挺著大肚子,感覺很笨拙,雖然很希望我在身邊,不過也有些慶幸他現在“大腹便便,又醜又邋遢”的樣子沒有給我看到,現在距離分娩還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聽說我這邊戰事進展很快,他很高興,希望我能趕在他生產前回來。另囑咐我多加衣服,注意身體,聽說北越已經下雪,他很擔心我是不是受得了,不要讓舊疾又發了。
我看了看帳篷裏全影叫人弄的火盆,不禁想象著阿九一手抱著圓滾滾的大肚子一手提筆給我寫信的樣子,臉上是不是就掛這現在我想著他一樣的表情,心裏暖融融的,怎麼也止不住的笑。
好想趕快回家去。撩開軍帳的掛簾,我望著外麵簌簌下落的雪花,心中就如同這漫天紛紛揚揚在天空起舞的小六角一樣,歡快而雀躍,溫馨而寧靜。
不管怎麼樣,我還有阿九,還有孩子。比起這個世界上多人來,我已經很幸福了,我滿足的合上眼睛,仰著頭感受著從天上落下的小六角爭先恐後的落在我的臉上。
昭顏的蹤跡很快被發現了,她逃進了北部的山區。
我知道蕭炎也派人去尋找,不過比起我已經在北越土地上已經馳騁了幾個月的士兵們,她的人還是慢了一步。
昭顏的目光很惡毒,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我想我已經死了幾萬次了。她身邊護衛著她逃到此處的士兵都已經倒在地上,屍體鋪了一地。而我的士兵已經將她一個人團團包圍,昭顏此刻插翅難飛。
“素華衣——”她咬牙切齒的說,“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朕!!!”
我望著她狠不得將我一口一口咬死的臉,道:“昭顏,你覺得你很冤嗎?既然覺得如此委屈,當初為什麼要打過來呢?打過來也便罷了,你為什麼又要坑殺那七千士兵?今日種種,皆是你昔日種下的果子,如今報應不爽,半點怨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