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太大區別,因為楚風無論如何是沒可能上朝了,皇夫蕭雪衣與寧王楚悅商量下,決定讓太女楚臻監國。
當然誰也沒指望一個三歲的孩子能做什麼,她的義務充其量就是做在鳳椅旁邊的小椅子上安靜的聽完每天半個到一個時辰的早朝。
不過我想這多少對於她將來處理政事還是有幫助的。
我現在每天的事情便是教導楚臻識字斷文,方法同以前教導小七柳沒有太大區別,每天幾個小故事,隻是刻意向國家民生,政治權術、用人之道上下功夫。楚臻一日不見我進宮便向素園跑。而楚風養病中的乾正殿楚臻卻是去的很少,最多有時與雪衣一起去看看一直沒有清醒的母皇,對於這個母皇的感情,我看的很清楚,楚臻卻是淡薄的很,談不上多傷心,不過也談不上多高興,每次去似乎也隻是為了完成一項任務而已,並沒有任何感情寄托其中。
現在宮中,恐怕也隻有那群太醫不得不為著楚風轉了,而其他人,基本上都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眾叛親離,也不過如此吧。
如此過大約半年,我在素園等來一個不知道該說是盼望以久,還是早已經料到注定來臨的消息:楚風病情複雜,眾太醫束手無策,藥石罔效。
又拖了一日,傳來皇帝駕崩的消息。
第 221 章
楚風駕崩,楚臻登基,年號歸元。
楚臻的登基大典完後的當天,我喝了很多酒。
自然是不敢當著雍和的麵喝,而是跑到外麵的酒樓裏。叫了一桌子菜,然後要了一桌子酒,關在廂房裏。
我不是難過。
我隻是心裏空空的。
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從十六歲下山到現在,有十餘年了。
剛下山的時候,我是躊躇滿誌、天真樂觀,現在卻是年少華發、心如暮秋。
我愛過的,嫁了別人,嫁了我的,離開人世,我的孩子,連一聲娘親都沒有叫過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現在——連仇人也死了。
是我一手逼死的。不後悔。
可我現在覺得很空,很無聊。
天還是那麼藍,雲還是那麼白,風還是吹來吹去,沒有一點跡象顯示我的內心忽然變的多麼的無聊。
這個世界真是戀無可戀啊,連我的仇人都不在了。
我現在羨慕我的師姐們,她們在經曆了那麼多後,還有一個地方可以棲息,度過人生的後半段。
而我卻是自己破門而出,無顏再回去。
天下之大,竟然找不出一個可以讓我留戀的容身之所。
我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如果酒能把人淹死的話,那就讓我現在就溺死在這裏吧,至少在陰間,我能夠見到阿九。
頭昏昏的,眼前東西都在晃來晃去。
不過也有可能是我在晃來晃去。
我聽見有人在我耳邊說話,有人用濕毛巾擦我的臉、手,有人在喂我醒酒湯,動作極輕柔,這麼輕柔,我最熟悉的這種輕柔,是阿九帶給我的,我原來在北越生病的時候,他就這樣徹夜不休的照顧我。
阿九,是你回來了嗎?
我反手一把抱住阿九:“不要走,不要走……”把自己埋在他的胸口,“你不要走,要麼就帶我一起走,阿九。”
阿九身體微微一顫,過了一會才抱住我,用手指梳理我額前的頭發,我的鼻子甚至能問到他身上傳來淡淡的香——薰衣草的香。
我忽然一個激靈,阿九身上總是淡淡的百花香,他——我使勁眨著眼睛,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