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3)

時刻仿佛靜止了一瞬又一瞬。

薑陶陶深吸一口氣,最終選擇將筆遞到了晏臨則手上。

“我寫不好你的名字。”

她睫毛快速扇了扇,梨渦害羞靦腆,全然就是個不想在心上人麵前露拙的小姑娘。

晏臨則微怔,接過筆,在末尾題上了他的名號。

即便是兩個人寫的字,銜接在一起,也絲毫不突兀。

薑陶陶寫古體字的筆法,跟他竟是如出一轍。

若是不細細端詳,粗略地看,完全就是以假亂真的程度。

唯一的差別就在於,薑陶陶字跡更溫雋,遠沒有晏臨則那淩厲的筆鋒。

晏臨則看了片刻,低頷:“字不錯。”

“啊?”

薑陶陶愣了下,反應過來後,耳尖都紅了。

她低下頭一會兒,又忍不住抬起頭,眼裏寫滿了等待誇獎跟認可的嘚瑟:“沒有別人教我,我自己一點一點學會的,是不是還學到了幾分神韻?”

晏臨則嗯了聲。

這是晏氏祖傳的古體字寫法,外人見的機會都少得很。

定然也不會有誰教薑陶陶。

她也許是常常見他的字,心馳神往,一筆一劃跟著臨摹來的。

也不知道傻乎乎地費了多少勁。

未曾料到她會在這些小地方用心,晏臨則心底微動了一下。

離開時,他向來如霜寒的語氣微微緩和:“你心神不寧,以後殿裏會一直有定魂香。”

確實是關心。

但也是讓薑陶陶早點休憩,不要總一驚一乍的,像昨夜那樣跑出殿去找他。

他不喜歡這般過分的黏人。

薑陶陶聽懂了弦外音,卻還是很乖很乖地點頭:“好。”

腦袋一偏,那挽得淩亂隨意的發髻,瞬間亂了大半。

若不是有股仙力托起斜插的簪尾,她最心愛的垂絲海棠簪,恐怕會摔得七零八碎。

這是將她曾經的一個噩夢喂給當季海棠為食,再讓匠仙打造而成,獨一無二,若是損了一角,整個簪子都會瞬間散成霧氣,再也無法修補。

仙君很自然地幫薑陶陶挽回了這局麵,仿佛做了成百上千次。

薑陶陶原本微倦的眸子清醒過來,連忙將簪子取下收好。

她好像這才想起來什麼,細聲軟氣地讓晏臨則召喚出本命劍。

在劍柄處,親手係上一支佩纓。

“昨日你給我的……我很驚喜,”她說,“這是我半月前就開始偷偷準備的回禮,想讓你以後一直戴著。”

那串藕荷色的纓穂掛在劍上,要多格格不入,就有多格格不入。

晏臨則瞥了眼,便幾不可聞地蹙起劍眉。

薑陶陶總是很偏愛這般溫雅柔和的顏色。

她自己不用,但每次給他做女紅或是送禮物,選的都是類似色調。

就是察覺到了他不太喜歡,也依舊堅持己見。

下一回還是老樣子。

晏臨則唇角一扯,最終還是應下:“好。”

劍仙修到了他的境界,如果要出手,隻需要心中劍意即可。

與神識緊密相接的本命劍,都一直藏在識海中,也許幾十年都用不了一次。

就是不習慣,也能做到眼不見心不煩了。

薑陶陶突然踮起腳尖,湊近打量著他下頜處的傷痕。

她眉皺得好深好深,不自覺就伸出手指摸了摸,“你不是說幾個時辰後就會消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