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暗爽了一下,像惡作劇得逞了一樣,可最後走的時候她沮喪地跟秦光光說:「下午不用那麼弄了,公平著來吧。」
秦光光意味深長地一笑,讓她有點尷尬。
她好像明白去日本前係主任說的話了。
像她這樣打著正義旗號動手腳的人多了去了。但因為她的意氣用事,她幫助過的齊朵可能會感歎不公了,即便她幫了她,可齊朵的眉毛,從那一刻起,擰得緊緊的。
她的好意,給了別人災難。
累了一整天,躺在床上都覺得自己在練倒庫,可她還是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冗長的噩夢。
她夢見徐振深是因為即將家破人亡才對她敬而遠之的,她跑回家向父母求助,可馮廉生卻說徐家欠得太多了,即便施予援手也不可能補齊虧空,砸過去的錢都打了水漂,不可能再投資了。
她責怪父母不夠義氣,卻又無力回天。徐明占鋃鐺入獄,鍾楚儀拿著支票得意地笑,對她說,知道嗎?這都是你害的。他們說你清白無辜,可你除了添亂闖禍還幹了什麼?你應該捧著靈魂深深懺悔。你壓根不乾淨,甚至比我,還要噁心。
馮星辰從夢裡掙脫出來。
額頭上滿是虛汗,她雙手抱著頭難受地皺著眉,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好姑娘。
睡的時候天沒暗,醒來卻看不見東西了,掀開被子走下床,摸黑開了燈。燈亮的一瞬刺得她瞇了眼,起床去浴室洗了個臉。
鏡子裡的自己尤其憔悴。
和徐振深在一起的時候,她總覺得自己是很美好的人——她既不是那個小小年紀就喜歡上鄰家哥哥的無知少女,也不是那個叛逆衝動的任性女孩,不會有不知前路的迷惘,也不會對自己的行為有所懷疑。
她善良、勇敢、知恥、努力、堅韌,全然不是這麼狼狽的樣子。
她很想念他,哪怕隻是趨光而已。
可她能靠近嗎?萬一夢變成現實了該怎麼辦?
乾裂的唇蹭著食指的第二個關節,直到唇瓣微濕她才停了動作。
她要愛他,不顧一切的愛他。她要為他煉就堅硬的盔甲,無所畏懼的本事,坦然釋懷的能力,她要把他完完整整放進心裡,直到世界承認她是對的。
馮星辰有氣無力地轉身進廚房給自己煮了一碗麵條,臨摹那天他在麵館裡的樣子學習沉默。
吃到一半的時候她突然笑了,卻有兩行眼淚掉進麵湯裡,昏黃的燈光下,她格外安靜地想:徐振深,我等你相信,我真的愛你。
也這麼的需要你。
***
學了兩禮拜車後,盧伊人甩給她一把車鑰匙,說是送給她的新年禮物。
馮星辰笑嘻嘻地道了謝,照著鑰匙上的英文標誌讀出了聲:「哈門兒……」她猛然抬眼,「悍馬?」
盧伊人不緊不慢地「嗯」了一聲。
馮星辰笑著把鑰匙甩給她,「美國陸軍專用啊!你見過哪個女孩開這車上街的,你自個兒都怕挨砸,讓我溜著拉風啊!」
盧伊人美目一轉,「你信不過我還信不過陸重淮嗎?他那兒一車庫的改良車。他說外觀是沒那麼精巧可人,可經撞啊,萬一你要讓你追尾了,還是保命要緊。」
敢情是嫌她技術不好!
她不滿地反問,「你不也沒開SUV嗎?」
盧伊人悠然轉著鑰匙,又扔給她,「幾斤幾兩自己掂量,我也不說多,你要真不喜歡,當了還能買輛新的。反正禮我是送了,心意也到了,怎麼處理就是你的事了。」
馮星辰一啄磨,是這個理兒,把鑰匙揣進兜裡,可想想又覺得哪裡不對,摸著包包說:「以前過年也沒見你這麼客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