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林琳,兩人都還是之前為了潛進宣陵館而特意改變的模樣,歐陽易了容還能看出些許痕跡,可眼前的人卻是完完全全的變了人,臉上貼了假皮,林琳看起來頂多二十多歲,不仔細去注意脖子上的細小紋路是很難去發現假皮下的人其實已經不再年輕。
歂宣擺擺手讓福總管把招待客人那敷衍的茶給換了,換上自己較喜愛的薄茶,柔軟的手腕沏了茶,端了一杯到林琳麵前:“琳姨。”你回來,小王就有好日子過了,歂宣滿臉孝意的臉上,打得是這樣的算盤,歂宣算盤撥的晶亮,但能得到逸王爺奉茶的人是誰,是長伴蕭景成左右,一手帶出蕭語嫣的蕭夫人,歂宣眼珠子一轉她就明了歂宣想把自家女兒丟給自己的打算,想必蕭景成的事蕭語嫣已經知道了,林琳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她有些害怕,畢竟瞞住這個局自己也有分,自己帶出來的人有多少潛力她還是能拿捏的,雖然蕭語嫣知道後不至於對自己又打又罵,但是有些失控還是難以避免的,歂宣身為枕邊人當然也知道這一點,她也害怕,可為了避免逸王府麵對蕭景成落入被動的局麵,所以她隻能先一步告訴蕭語嫣還有這個噩夢,如今林琳回來了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消息,隻要林琳願意去開導,歂宣甚至願意把枕邊的位子讓出來,讓這對母女好好的徹夜長談。
大廳裏局外人歐陽裘看著這兩人互打主意的樣子就覺得好笑,論交情,她是站在歂宣這一邊的,可論輩分,林琳一下子就把歂宣給擊倒了。輩分與交情,輩分還是在天平傾倒的那一邊,於是,一句話就打破了僵局:“我和琳姨這兩天還有事情要辦,明日正午吃過飯就要走了,宣兒也別暴露了我們的身分,知道嗎?”言下之意就是你丈母娘不是來認女兒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為什麼?”歂宣聽了一下子斂起了臉色,很是不解,既然都回來了為什麼又不肯讓蕭語嫣知道,這樣的決定到底是在折磨你自己還是在折磨蕭語嫣。
“這一次的行動雖然失敗了,但是裘兒已經掌握到蕭景成的行蹤,我想親自捉到他。”林琳聞著茶香,說出的沉穩,是和臉上不搭的年紀。
“琳姨……”又是這樣的答案,這讓歂宣有些煩躁,第一次看見有人這麼急切要把丈夫往牢裏送的,歂宣眯著眼看著歐陽裘,那伴著自己長大的人隻是淺淺一笑不打算再出言讚聲哪一邊,眼裏的無奈大概也勸了好幾次卻無所成,連歐陽裘都妥協了,歂宣還能說什麼,撇著嘴一口喝掉還熱著的茶,對著剛從蕭語嫣那裏回來的香嬤嬤道:“準備兩間房間,先帶客人去休息吧。”話說完,惡狠狠的瞪了香嬤嬤一眼做為發泄,腳一抬跨出門坎離開。
站在中庭,歂宣抬頭看了已經熄燈的臥房,動了一步,最後轉身往涼亭走去,今日不是十五沒有圓月,但皎潔的月光還是照散了歂宣心中的不快,還沒走上階梯,後頭已經跟上了腳步聲。
“歐陽姐姐不睡,要陪著宣兒賞月嗎?”不用想也知道後頭的人是歐陽裘,歂宣甩袖把椅麵拍幹淨,然後在另一張椅子上坐著。
“琳姨有琳姨的決定,你又何必因為改變不了的事讓自己不開心呢?”歐陽裘在歂宣整理過的椅子上坐下,對著歂宣輕輕的笑著。
“既然不肯相認,那又何必拜訪呢?”
“這話說得很好,琳姨,是想女兒了吧。”接下來的事比潛進人質裏還要危險,要是她是林琳,也會想盡辦法先見上蕭語嫣一麵。
“就當是吧,你們要去的地方很危險嗎?”看歐陽裘的眉色間多了些為難,歂宣想不猜到都難,想再多說些什麼,遠遠一個小小的人影踩著不穩的腳步,費力的爬上台階揪住了歐陽裘的裙擺仰著頭糯著聲音問:“外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