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說?哈哈哈……我胡說……”蕭月明眉梢上揚,像是聽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一般;他黑衣的身影一動,瞬間就逼近過來,“啪”的一聲甩過來一個信封,重重跌落在雪地上,“母親還是親自看看吧!”
懷玉跌跌撞撞的奔過去,抖抖索索的拾起信封。她迅速扯開,僅僅隻看了兩行字,麵色遽然變得淒厲可怖,一種蒼涼的悲傷氣息在她周圍逐漸漫延開來。她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信,皇兄的禦筆親書她不是不認得,隻是這信中所說內容委實讓她過於震驚。她沒想到,自己愛了一輩子,怨了一輩子,得到的居然是這麼一個可笑的結果,實在是太過諷刺!她的眼眶中蓄滿了淚水,卻是一滴都沒有掉下,手指劇烈的顫唞起來,那個信封自她手中掉落而下,一陣狂風吹過,將那信封帶動著滑出好遠。
他是她的親哥哥!那麼她喜歡了他這麼多年,那麼她為了取悅於他而飲人血,全部都沒了意義!
懷玉怔然抬頭,看向慕容齡所在方向。慕容齡仍舊是負手玉立,不置一詞,一身飄渺的白衣將他的身形勾勒得超逸如仙,映襯著這茫茫大雪,愈發多了絲不食人間煙火的意味。他就站在那邊,在望向懷玉的目光裏,隱藏著一縷溫溫的悲憫。
蕭月明見母親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樣,原本準備看好戲的心情化去些許,隻覺得眼睛漲的生疼,怎麼也抑製不住那股想流淚的衝動。若是,這個秘密能夠早一些披露出來,那麼他和他的父親是不是就不必遭到母親如此的對待呢?`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懷玉並未流淚,她的目光茫然而空洞,仿佛失了魂魄一般,整個人的元氣已經被抽掉殆盡。她忽地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唰”地一下擰開蓋子,張口欲飲。
“不要!”同樣一句話同時出自兩個男人之口。蕭月明迅速拔下手上所戴玉扳指,朝懷玉的那個方向甩了過去,正好擊中小瓷瓶。那個小瓷瓶連同裏麵的鶴頂紅,終是無奈的化作了懷玉腳下的塵土,被大雪所覆蓋。慕容齡雖然喊了一句“不要”,但是卻沒有任何動作。
懷玉本來心如死灰,聽到慕容齡仍舊關懷自己,一下子又重新燃起些希望。她正要朝慕容齡的那個方向奔過去,不料蕭月明的下一句話登時讓她的腳步仿佛生了根似的不動了:“母親,你還在期許什麼?他並不是關心你,他隻是關心你的魔教勢力!若是你死了,整個魔教一盤散沙,他就達不到利用魔教的目的了!”
“真的……是這樣的麼?”懷玉滿臉絕望的神色,淒楚的看著慕容齡。感覺自己幾乎站立不穩,搖搖欲墜,仿佛瞬間老了十歲,正在走向專門為自己設計好的陵墓。
慕容齡不置可否,蕭月明的一番話的確是戳中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他原本是擔心若是懷玉一死,魔教風流雲散,已經不成氣候,自己手中握有的勢力便又少了一分。但是他並不想出手相救,不僅僅是因為他知道蕭月明一定會出手,潛意識裏,他不想再和這個是自己親妹妹的女人有任何瓜葛。
懷玉臉上的絕望之意更甚,她見慕容齡不答話,便已明白蕭月明說的都是對的。這個人世,再也無任何留戀之處了。丈夫早死,兒子沒怎麼撫育過,現在連心愛的男人,居然還是自己的親哥哥!人生,還能再諷刺點兒嗎?念及此處,懷玉努力站穩了身子,最後一次看了一眼慕容齡,隨即轉身狂奔離去。無數的雪花大片大片的落在她的肩膀,烏發,眉梢上,她整個人,瞬間就消失在了蒼茫的大雪中,除了她身下的腳印,再也無任何的痕跡。
蕭月明駭得心都絞在一處,正要拔腿追過去,沒想到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慕容齡忽然來了一句:“那邊是斷崖。”
蕭月明腳步一頓,聽明白了慕容齡這句話背後的含義,他隻覺自己仿佛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漫延開來的是刺痛骨髓的淒厲寒冷。他感到自己渾身不可自抑的發起抖來,怎麼也止不住。星鞭看了心疼,忙衝過去,緊緊地攥住他的袍袖一角,千言萬語縈繞在心頭,話到嘴邊卻不知該說哪一句。
蕭月明身形一轉,腰間利劍聞風出鞘,直指慕容齡,聲音嘶啞而沉鬱:“本王母親走到這一步,全部都是你害的!你明知自己的身份,當初你為何不告訴她,使她一味地沉淪在自己虛幻的愛情裏?啊,你說,為什麼!”
慕容齡絲毫不懼,相反,臉上還多了一絲淡笑。他迎風而立,那一頭長發被雪染白,恣意飄揚在空氣中:“我為何要說?當初還不到時機,我的身份是個秘密,隻有等到我身登九五至尊之時,才可以透露!更何況,將聖上信件給她看的,親手毀去她美夢的,是你,不是我!”
蕭月明忿恨交加,手背上青筋暴起,內心的震顫使得他握劍的手極度不穩。沒錯,慕容齡說的都對。他之所以千裏迢迢跑來常州魔教所在地文泉山,目的就是為了防止母親和慕容齡的勢力聯結。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不惜親自毀掉母親一直憧憬的愛情,隻為了,掃除自己登基的一切障礙!
星鞭見雙方一觸即發,不由得心驚肉跳,連忙開口勸道:“師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