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角聽了,一邊撓撓頭,一邊說道:“是啊,小青姐,你幫我嚐嚐看。”
周學念聞言,把手上的布巾一扔,端了一盤榴蓮酥送到了梅小青手上。
做料理的人嚐味道,基本上都是吃一點點。即便榴蓮酥本來就沒有多大,梅小青還是伸手掰了一小塊下來。
誰想,下一秒,一陣尖銳的刺痛從拇指上傳了出來。緊接著,拇指上就多了一道一厘米長的小口,雖然創口不大,但是血珠一下子就竄了出來。
正在旁邊等待評價的豆角嚇了一跳,立刻喊了出來:“哎呀,出血了!小青姐,你受傷了?”
顧懷恩聽見了,一下子看了過來。瞥見梅小青手上那一抹醒目的紅,他單手一撐,一個跳躍從桌案另一側翻了過來,剛站穩,就捏住梅小青的手,神色嚴肅:“怎麼回事?手怎麼了?”
豆角咋呼的聲音本來就大,顧懷恩又這麼緊張的樣子,幾乎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梅小青連忙抽出手,用眼神示意他小聲一點:“被什麼東西刮了一下。”
“被什麼東西?不是讓你嚐嚐榴蓮酥嗎,怎麼會割到手?”顧懷恩怎麼都想不明白。
梅小青抿了下唇,平複了下心情,對愣在一旁的周學念說道:“拿把刀過來。”
周學念也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從旁邊找了把刀,小心翼翼的遞了過去。
梅小青剛要伸手去接,就被中間伸出的一隻大手搶了過去。顧懷恩皺著眉頭,看了她一眼,嘴角緊緊抿著:“你要幹什麼,我來吧!這刀比較鋒利,別再刮了你的手。”
梅小青忍不住苦笑:“咱們天天都在廚房裏待著,有哪天不動刀的。就是被刮了一下,出點兒血而已,你不要這麼大驚小怪的。”
話是這麼說,但是顧懷恩始終攥著刀,沒鬆手:“說吧,拿刀幹什麼?”
梅小青也不再爭,伸手比劃了一下:“你用刀把榴蓮酥切開看看,小心點兒,不要用手直接去碰。”
“你是說剛才劃傷你的東西,在榴蓮酥裏?”顧懷恩眉頭緊皺,手一點兒都不含糊,幾刀就把榴蓮酥切開。很快,一個泛著青白光的、拇指指節大小的薄刀片露了出來。
梅小青和顧懷恩互相對視了一眼,心裏都咯噔一聲。
豆角在旁邊看的清楚,嚇得都不敢大聲喘氣兒了,連話都說不利索了:“這、這是啥東西?在榴蓮酥裏麵來著?不可能,這可都是我做的,我就算是再粗心,也不可能把刀片落在裏頭!再說,咱們廚房裏根本就沒有這麼薄的刀片,這個刀片看起來,好像是刮胡子或者幹嘛用的,我們能用它來幹啥?”
見梅小青和顧懷恩神色嚴峻,都不理他,豆角越發覺得冤枉:“懷恩哥,小青姐,你倆不是真的覺得這東西是我放在榴蓮酥裏的吧?要真的是我放的,客人吃出問題來,不是第一個就找我算賬麼?我竇郊雖然平時不怎麼懂事,但是道理還是懂的,這種缺德事,我絕對不幹!你們倆一定得相信我!”
他像是被嚇壞了,舉起三根手指表示發誓:“真的,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幹咱們這行的,都學過規矩。料理最重要的就是要保證客人吃的放心,這可是廚子的職業操守。入行的時候師傅不是就反複和咱們強調過麼,我可不會明知故犯啊!”
梅小青見他越說越急,臉都漲紅了,伸手拍了他一下:“行了你,我們也沒說是你,可是你不覺得很蹊蹺嗎?榴蓮酥裏麵怎麼會有刀片,這多危險啊!我這是打算嚐嚐味道,所以伸手掰的。這要是有客人直接上口去咬,你覺得會是什麼後果?”
豆角一聽,嘴巴抿的緊緊的,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一旁,顧懷恩早就拿著刀把幾盤榴蓮酥都分解了,半晌說道:“別的好像沒有問題,隻有這一塊裏麵有刀片。”
豆角好不容易才鬆了口氣,拍了拍胸脯:“還好還好,隻有一塊裏麵有,還被我們發現了。萬一要是出事,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但顧懷恩和梅小青卻沒有他想的這麼單純,也沒有他這麼樂觀。
梅小青眉頭一直皺著沒有放鬆,想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如果這刀片真的是有些人故意放在裏麵害我們的,一塊榴蓮酥裏麵有,實際上就已經足夠了,而且,對那人來說,一塊反而不容易引起懷疑,更容易把責任推到我們頭上來。”
“怎麼這麼說呢?”豆角顯然沒反應過來,沒搞清梅小青話裏麵的意思。
顧懷恩看了他一眼,接著梅小青的話解釋道:“你想想,如果好多人吃的食物都有刀片都有問題,那有人故意使壞的目的就非常明顯了。相反,隻有一塊榴蓮酥裏麵有,如果被客人吃到,那肯定會被以為是我們這些人的問題。肯定會以為是我們做飯的時候不小心,把刀片包到食物裏麵的。那這個責任,肯定要我們來負。這次校慶活動來了這麼多人,要是追究起來,這個問題有多嚴重,就不需要我細說了吧?咱們料理界的圈子本來就小,出了這個事,一旦被認為是過錯方,估計以後都很難在這個圈子裏麵立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