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四處張望,見一女子坐在石桌旁,背對著自己,他慢慢走了過去,那女子聽到聲音,轉過身來,兩人四目相對,沈策隻覺不自在,轉移目光,而後又偷偷去瞄她。
女子看著近三十歲,發髻盤在腦後,插著幾支銀簪,兩彎柳葉眉微皺,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盯著他,耳朵戴著一對玉墜,膚色在月光的照應下顯得愈發的白淨,身穿一襲淡黃色衣服,手裏拿著一塊白色手帕。
沈策察覺自己有些失禮,又把目光移開,女子問道:“你可是沈策?”
“你怎麼知道?”
女子道:“今日我曾聽相公說起過,清虛宗隻派了一個人來救援,莊內上上下下的人我都認識,你不是沈策是誰?”
沈策奇道:“相公?那您是?”
女子起身施禮道:“妾身是趙掌門的妻子,蘇晴柔。”
沈策忙回禮道:“原來是蘇夫人,在下有禮了。”
蘇晴柔微笑著做了個請的姿勢,沈策的心怦怦直跳,緩步走去,坐在了她的對麵,待對方坐下後,隻是轉頭看著旁邊的花草,不知說些什麼,蘇晴柔問道:“沈少俠怎麼有閑情雅致到這兒來,眼下魔教圍困,不該思考如何應對嗎?”
沈策尷尬地笑了笑,又看向了她的眼睛,不知為何,他不敢說謊,也不想說謊,道:“不瞞夫人,其實我現在也沒個計較呢,所以想先遊覽一番莊園,了解情況後再作定奪。”
蘇晴柔道:“沈少俠說話真是直言不諱。”
沈策撓了撓頭,道:“我方才剛進園中時,聽見夫人歎息,可是為魔教的事?”
蘇晴柔慢慢地點點頭道:“算是吧。”
沈策沉默了一會兒,平時的油嘴滑舌這時全然沒了,二人又坐了一段時間,皆不說話,他咳嗽幾聲道:“天色不早了,夫人早做休息吧。”
“少俠慢走。”
沈策轉身離去,到了院門時,不知不覺又回頭看了一下,見蘇晴柔還在望著自己,目光再次觸及後,她微微一笑,沈策匆忙地點了下頭,快步走開。
回到房間後,他連喝數杯茶都覺口幹舌燥,腦中全是蘇晴柔的笑臉,到了深夜時分,他還是睡不著,隻得下床打了一通拳,卻沒有絲毫疲乏,直到五更時分才漸漸睡去。
第二天他起的很早,仿佛在期待著什麼事情一般,吃過早飯後先是在院中練了一會兒功,不知為何又看向花園方向,腳下不知不覺地走了過去,到了那兒後,發現蘇晴柔果真在園中。
她聚精會神地踢著一個毽子,笑靨如花,並沒有注意到旁人的到來,沈策心中感歎已為人婦的她竟還如此活潑,有著這樣一麵,突然她一個失手,毽子落地,撿起時才看到沈策,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微微一笑。
沈策有些慌亂,強鎮心神道:“夫人好雅興,毽子踢得確實不錯。”
蘇晴柔奇道:“沈少俠也會踢嗎?”
沈策笑道:“小時經常玩,長大後偶爾踢幾次。”
他心裏想的本是蘇晴柔能邀自己一起踢一踢,哪知對方隻是“嗯”了一聲,再無任何舉動,他頗覺尷尬,突然蘇晴柔神色慌亂,將毽子藏到袖中,身後一個聲音道:“太師叔祖怎麼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