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是新鮮落上的,我愣愣地看著那團血跡,心裏安慰著自己說不定是我那一月一見的大姨媽來了。

結果抬眼就看到牆上電子掛曆顯示的日期,算日子我姨媽還得有小兩周才來,算完就覺得這人生真是太殘酷了連自我欺騙的餘地都一點不留,還讓不讓人活了。

然後我紅著臉強作鎮定地繼續拾掇自己,半小時後我倆衣冠整齊地坐在客廳沙發上,氣氛尷尬得讓我想要殺了他再自我了結。

蘇成也有些手足無措,他用左手捏著右手腕,紅著臉盯著空無一物的玻璃茶幾,對的,空無一物的茶幾,因為原本在上麵安家的果盤茶壺杯子全都殘破狀躺倒在地麵上,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也隻能木著臉盯著茶幾上的花紋。

不知道就這樣幹坐了多久,久到我都懷疑他想要以一句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來揭過這篇時,蘇成開口了。

“嫁給我吧。”

我頭皮一麻,心想哥們兒要不要玩兒這麼大啊。

剛想委婉拒絕結果一抬頭就跌進在他柔和的眼波中了,於是鬼使神差地我點了頭應了聲,“嗯。”

接下來的日子我每天都渾渾噩噩如在雲端,倆媽接到這消息都高興壞了,趕緊著手幫我們準備訂婚結婚。日子也訂好了,訂婚日跟結婚日就差兩天,我在心裏嘀咕道又不是去投胎至於這麼趕麼?嘀咕著嘀咕著就開始後悔了,覺得這事兒訂得太過倉促,然後就開始失眠心煩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覺得這婚無論如何都不能結。

於是心慌意亂間又回了我那小宿舍尋求安慰。

事實證明這是個錯誤的決定。

容芷嗑著瓜子兒感歎道:“這日子訂得好,訂婚日一回,結婚當天再日一回,三天兩日,保不成還能弄出個孩子來,以後你白天來學校上課,晚上回去先奶孩子再奶孩兒他爸,日子多充實啊。”

然後我腦子裏就出現了一幅勞動婦女一手抱孩子一手擦地板的淒慘畫麵,畫麵上的婦女一抬頭咧開嘴對我笑了起來,我一驚倒地,那婦女長得他媽的和我一模一樣,回過神來我深深地看了容芷一眼,容芷邊吐瓜子皮兒邊望著我壞笑。

管敷掃了我們一眼,問道:“你們什麼時候訂婚?”

我懨懨地,“十月初八。”

“那不是跟容容一天麼?”管敷淡淡道。

“一天什麼?”我疑惑地問。

管敷又掃了容芷一眼,不說話了。

容芷笑嗬嗬地磕著瓜子兒,瓜子皮兒滿天飛,無所謂地開口道:“一天結婚唄。”

我張大了嘴楞在原地無法動彈,管敷默默地擺弄著她的筆電,把鍵盤敲得劈裏啪啦,容芷手裏的瓜子兒磕完了,又從袋子裏抓出一把來接著磕,我蹲□把掉在地上的下巴撿起來擦了擦又重新安上,活動了一下然後問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和誰?”

容芷一笑,“馮宇。”

於是我的下巴再度陣亡。

管敷那邊傳來一聲冷笑,我和容芷疑惑地看向她,她冷冷道:“十月初八結婚的可不止你們倆……”

“那還有誰?”我和容芷異口同聲道,說完互相對望一眼。

管敷從書桌抽屜裏抽出一張大紅喜帖,啪地一聲扔到桌麵上,然後再不說話了。

我和容芷湊上去一看,好家夥,新郎兩個燙金印刷字下麵用炭黑墨水寫著方華倆字兒,我拿眼角瞟了瞟容芷,然後看了眼新娘的名字,鄭佳佳,倒也是人如其名。

容芷挺無所謂地坐回凳子上繼續跟瓜子搏鬥,我斟酌了下,問道:“你和馮宇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