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摧塵還沒從洛遙聲淡漠的話語中反應過來,便聽到門“啪”的一聲關上了。
尾巴從磨蹭床榻變成了一下下的拍打。
他隻覺得有什麼煩躁的東西卡著,讓他吐不出又咽不下,還帶著點兒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委屈。
——為什麼不多說一點。
——是不是……咬疼了。
……
屋外的日頭正好,陽光驅散了一點兒洛遙聲心中的陰霾。
她走進草藥房,準備給被咬的地方用點藥,不然不好愈合。
將布條拆開後,倒是沒流什麼血,不過疼倒是實打實的疼。
狗崽子。
洛遙聲暗罵一聲,在怨怨的幫助下挑著藥,過了一會兒怨怨突然縮回了影子裏。
有人來了。
“啪!”
草藥房門口,什麼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響起,接著便是青瀾擔憂的聲音——
“少主,您受傷了?是,是那個怪物嗎?太過分了,少主您對他那麼好,他還……”
青瀾邊說邊快步往洛遙聲這邊走,連地上掉了的藥籃子都顧不上。
“青瀾。”
洛遙聲神情漠然,語氣散漫又疏冷,青瀾被凍得莫名地就停下了腳步,不敢再往前一步。
“少主。”
青瀾看著洛遙聲,張了張嘴卻又什麼都沒說。
“青瀾,長老院送你來西雲竹舍,多久了?”洛遙聲慢條斯理地挑著藥,她逆著光站在藥架子邊,清雋的麵容陷在暗處,看不真切,卻莫名地帶了些壓迫。
青瀾隻覺得有一瞬間的不真實。
少主好像不知在什麼時候便長大了,卻不是在她的眼下。
“自少主被貶西雲起,青瀾便跟著少主。”青瀾說話間有些動容道,“青瀾這條命,也是少主救的。”
“青瀾,僅此而已。”洛遙聲抬眸看她,“今天,你逾矩了。”
“殿下,您這是要為了那個玩寵而罰婢子嗎?”青瀾眼眶瞬間紅了,眼淚盈著,要落不落的,“可婢子不知道他在屋內,並非是刻意要嚇他,如果是因為這個……婢子不服。”
“與他無關。”洛遙聲眉眼間依舊清冷,她轉身來到桌邊,坐下開始調製藥膏,“我未曾讓你進來,對嗎?”
“少主?”青瀾沒想到洛遙聲會這樣發難,她意外地看著洛遙聲,“可是以前……”
“以前你便是這樣放肆的?”
洛遙聲截住她的話。
在季摧塵沒來之前,西雲竹舍隻有青瀾和洛遙聲兩個人,被貶出洛族中心以後,洛遙聲性子消沉,也顧不得什麼規矩,竹舍的一切全權都交由了青瀾打理,她隻用當一個廢人,以至於青瀾在竹舍的行為一直沒受什麼限製。
像今日那種行為,青瀾在西雲竹舍原本已經習慣了。
“我不想關心你口中所說的以前的那隻究竟說的什麼。”洛遙聲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青瀾,帶著種久居高位者的漫不經心,“怎麼想的,隻有你自己知道,但規矩,別忘了。”
青瀾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她不能明白洛遙聲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對於“以前的那隻”的解釋堵在口中完全無法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