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的臉色有些黯然:“我知道漢人多半覺得我們苗人是異類。”

“不不不,你別這樣想,我師父他們當時真的是誤會了,又以為長卿師兄撒謊不認錯,才發了脾氣。其實,他們並沒有這麼深的門戶之見。”我湊近紫萱的耳朵,小聲道,“你既然已經看出了端倪,我也不瞞你。我的父母一方是神仙,另一方是魔。當年師父們曾設法將我體內魔氣驅除,將原本的我分做了兩個個體。但世事難料,你們下山後不久,我體內仙氣膨脹,師父們無法,隻得重新將我合二為一。如今我也算再世為人了,昨日種種,似水無痕。”我告訴她自己身世的本意是想安慰她,她身為女媧後人又是苗女,雖然這身份在中原人眼裏怪異的很,可在這個仙劍世界裏終究是個拯救蒼生的正麵人物。而我呢,卻是不知父母、身份未明、隨時可能被天庭通緝。結果安慰人的話沒說到位,反成了自我辯白:現在的我和以前不一樣了,我對徐長卿一點非分之想都沒有。

紫萱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再多說什麼,隻是幽幽的歎了口氣,像是放下了什麼心事,卻又有另一重擔憂。

我在打仙三外傳時,常能看到已經做了蜀山掌門的徐長卿在深夜裏燈下哀歎,悼念紫萱的場景,所以我一對這個溫柔堅強又為了蜀山犧牲了自己的姑娘充滿了好奇和好感,但是在我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前,那個原駐民水盈風可是視紫萱為憎恨的情敵。關係如此尷尬,現在的我雖有心親近紫萱,也很關心她,卻不好開口問她的心事。如此這般,我二人便同時沉默了下去。

很快景天歡快的聲音便打破了我和紫萱之間的沉悶氣氛:“紫萱姐,盈盈,你們快來啊!前麵就是出口了!”

當我們從地道裏鑽出來的時候,已是夕陽西下了,陣陣涼風習習吹來,我貪婪的聳了聳鼻子,用力的深深吸氣,那個地牢悶熱潮濕,待了這半天,委實憋氣,還是外麵的空氣新鮮啊。

當我們踩著已經枯黃的小草走出這片小樹林後,一個小村子便出現在了眼前,落日的餘暉給幢幢茅草屋頂染上了溫暖的橘紅色,居民們趕雞回籠的“咕咕”聲襯得這村子如此寧靜安詳,這一派溫馨的田園風光與水牢那一邊了無生氣的德陽鎮形成了鮮明對比。

紫萱與我們商量著:“此去蜀山,從後山入山最近,但後山山勢險峻,道路濕滑,今天天色已晚,我們休息一晚,明天動身如何?”

雪見環視四周,見這個村子裏都是茅草屋,地上隨處可見雞鴨的糞便,便有些不大情願:“住這裏啊?好像很破爛的樣子。也不知道幹不幹淨。”

景天安慰她道:“沒關係吧,總比露宿強。上次在渝州城裏時,我和小葵、盈盈在城隍廟湊合了一宿,連床被子都沒有,還一股香灰味兒。”

雪見撅起了嘴巴:“我看露宿也比這裏幹淨些。”

一出地牢便變化了的紅葵立即反唇相譏:“家裏最幹淨了,你回家啊!”

雪見不屑的瞥了眼紅葵:“對哦!有的人沒有家,自然覺得哪裏都好!”

“雪見!”我沉了臉,低斥了一聲,“這樣說話太沒禮貌了。”打人尚且不打臉,她這般戳人家傷疤,實在有點不懂事了。

“哼!”“哼!”雪見和紅葵同時冷哼了一聲,別過頭去,不再理睬對方。不過雪見臉上一閃而過的羞愧卻沒有瞞過我的眼睛,可惜紅葵沒有看到。

紫萱歎了口氣,率先往村口走去:“好啦,快走吧,天快黑了。”

整個安寧村裏隻有一家客棧,叫做“黃記車馬店”,我忍不住在心裏歎氣,仙劍係列遊戲裏,每個村鎮都隻有一家客棧,真是徹頭徹尾的壟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