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微師父點點頭,撚須沉吟道:“這也是樁怪事,那邪劍仙是我們五人體內邪念逼出體外,而形成的,自然與我們之間是有些微感應聯係的。這些日子我們五人隱隱感覺到那邪劍仙似是已經不在了,隻是不知道他是找了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潛心修煉,還是已經消散了,這可真真叫人捉摸不透,也叫人不得不擔心防備。”

“他自然是已經不在了,”一直默不作聲的重樓突然開了口,將“不在”兩個字咬得重重的,“凶冥十殺陣從沒留下過活口。”

“凶冥十殺陣?!”四位師父的手抖了抖,好懸沒把五靈法陣破了,幸好常胤師兄神色如常,穩住了陣腳,若他也著慌起來,五靈法陣非毀不可了。

不過,師兄心神安定倒不是因為他比師父們沉穩,而是因為他和我一樣,都不曾聽過這陣名,自然也不曉得其中厲害了。

清微師父麵色一沉,隨機又恢複常態,隻眼底猶有一絲悲憫的不忍和不讚同:“我蜀山派和鬼界素無交情,鬼王也是一向不理其他五界事物的,並無出手相幫的情分,想來定是魔尊出麵向請,倒是我們又欠了魔尊一份天大的人情。”

“哼,”重樓不屑的哼了一聲,抱臂冷笑,“你心中未必不是嫌本作多事,又何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場麵話。本座知你心中定是覺得那凶冥十殺陣太過血腥,殺孽太重,陰狠毒辣,是旁門左道之術。你蜀山自詡名門正派,自是不屑得緊!不過本座做這些原也不是為了你,也不用你來承情!”

清微師父拱了拱手:“魔尊言重了。”

我按耐不住,隻想知道那邪劍仙是否還會再出來興風作浪,忙忙追問道:“凶冥十殺陣是什麼?這和鬼界又有什麼關係?那邪劍仙是不是就死了?”

清微師父捋了捋胡子,為我答疑解惑道:“凶冥十殺陣是鬼界一種獨門秘術,唯有鬼卒才可驅動,旁人是學不會的。這個陣法陰煞之氣極重,若對人布下此陣,不論是神仙,是凡人,還是妖魔,都絕無生還的道理,可謂不死不休。”

我聽到那“不死不休”四字也是悚然一驚,這陣法果然狠毒,可是一想到是用來對付邪劍仙,想到那邪劍仙有多難纏,又突然有一種本就該用如此厲害的手段治他的想法。我看了看重樓:“那就是說邪劍仙必死無疑了?”

重樓挑了挑眉,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魅影已經回魔界了。”

當初我們下蜀山去找水靈珠時,因為我總是擔心邪劍仙再來搗亂,所以重樓便將魅影留在了蜀山上,肩負暗中保護之職。此時他說魅影已經回了魔界,自然是任務已經完成,不必再在蜀山停留,那就是說邪劍仙已經伏誅了。

五位師父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淨明師父歎道:“難怪我們師兄弟五人,無論如何也感應不到他的存在了。雖然他是他,我們是我們,已經是全然不同毫不相幹的獨立個體。可是畢竟他曾是從我們這裏分離出去的一部分,彼此間倒還是隱隱有些許感應的。”

清微師父再度對重樓拱了拱手:“在邪劍仙一事上,魔尊屢次援手,我們師兄弟五人當真是感激不盡。魔尊此舉,不僅是救了我蜀山派一脈,更是大恩於天下蒼生,當真是仁義心腸……”

“本座最不耐煩聽這些。”重樓冷哼一聲,倨傲的別過頭,打斷了清微師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