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岩妍說她會盡量把報道做的煽情些以配合我的說服工作,其實我娘這些年有心投身慈善事業為自己賺點好名聲,可又銀子砸不到點上。電視台關於培智學校兩難處境的報道一出來,我就跟她說:“這次機會好,電視台這麼一報道,大家都知道這個學校的事情,你跟教委打個招呼,投錢搞個大點的培智學校,反正地你有,錢也不缺,完事兒還能抵稅,要是這個小區二期騰不出地兒來也沒事兒,找個離醫院和公園近,交通方便的犄角旮旯圈塊院子,能放百十來個孩子就成。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雲夕培智學校,到時候電視台再來個後續報道,家長當著記者麵送錦旗,您眼含熱淚地來句:一切為了孩子,齊活兒,今年年度最佳慈善人物您莫屬。”
我娘這塊老薑著實夠辣,先是不動聲色地說考慮一下,沒過多久便猜到緣由,火冒三丈地殺過來的質問我是不是又跟裴岩妍勾搭上了。我也不瞞了直接說:“是,希望您能幫我這個忙。就算為自己孫子積點德成麼?”
這話沒說錯什麼,可卻被她一通臭罵,不就是因為裴岩妍的現任男朋友是最高院檢察長的兒子麼。有必要這麼大反應?裴岩妍都不在乎自己男朋友的爹是誰,她那麼上心幹嘛。
我媽讓我趕緊跟裴岩妍斷了,就算跟蕭曉沒戲也沒關係,她又找了個姑娘跟我相親,我知道跟她講人間真情講不通,在她看來裏隻要價錢合適,真情完全可以搓堆買賣。我問她是不是不肯幫忙,她開出的條件是要我相親,我同意了,相親不代表要成親,這裏想搞貓膩太容易。培智學校的事情對我媽來說就是想不想做的問題,沒兩天她便告訴我在兒童醫院西邊有個80年代初期蓋的帶個大院子老式小樓,現在這樓現在是分公司員工宿舍和倉庫,打掃一下略微修整就可以改成學校。
裴岩妍得到這信兒高興極了,非要送我一大禮包,我被她的笑臉迷了心竅,一時衝 動說:“不用,你親我一下就成。”,她真的太暴力了,牛皮圓頭靴狠狠踹上我的小腿,留了好大一塊青。我揉著腿後悔萬分,太衝動,太不成熟,應該留著眼淚說娃好就成,依裴岩妍的性子肯定請我吃飯,倒時候喝點小酒,談談人生,親親小嘴,天亮再一起吃個早點,這多美。
我娘很快訂好了相親的時間和地點,那天我剛好參加局裏迎新年冬季長跑比賽,呼呼的大北風,頂風跑了五公裏,領獎時候一幫人跟下頭哄笑,我對著金光閃閃的獎杯照照,好嘛,跟剛從青藏高原拉回來的藏獒似的,臉蛋上還掛著兩坨村妞紅,別提多喜慶。隨便在運動服外麵套了件羽絨服,上麵還有中午釘子吃麵留的兩條油漬,我對著鏡子咧嘴笑,牙再黃點就更猥瑣了,要是這樣跟我相親那姑娘還能看上我,那鐵定說明那姑娘心裏有疾病。
到了咖啡館門口被我娘堵個正著,她料到我來這手,竟早作準備,故意說早了時間,我本是故意遲到了二十分鍾,其實比約定時間還早了一個小時到,這一小時被我娘可勁收拾,換衣服弄頭發洗臉麵膜捯飭的像是要上鏡。一切準備就緒,她押送我走進咖啡館,叫服務生安排到臨窗的位置,臨走時她幫我整整衣領順勢拿起我放桌上的手機衝我晃晃,語氣相當溫柔:“這個媽媽先沒收,別淘氣,我就在對麵車裏看著,要是你不聽話,有的是辦法治你。”
時間還早,我百無聊賴的趴在翻雜誌,有個姑娘走到我跟前,我抬頭看她,人倒是挺漂亮,身材也不錯,不知道是不是人工合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