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3 / 3)

“好像她隻排斥你。”餘思承不給麵子地點破真相,“至於為什麼,暫時我還真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都是廢話。”蕭川邊說邊站起身,“走,回家。”

過了兩天,李自力從看守所打來電話,指名要和南謹再見一麵。

第二次見麵的過程顯然比第一次順暢得多。也不知餘思承用了什麼法子,竟讓李自力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當麵請求南謹:“律師,你一定要幫我脫罪,我是冤枉的。”

南謹心中覺得可笑,麵無表情地問:“你哪一次說的話是真的?”

“這一次!”李自力指天發誓,“王勇的死是個意外,我不是故意的。”

出了看守所,就連趙小天都覺得神奇:“南律師,你說李自力為什麼突然改了口風?”

“也許是因為他發現躲在牢裏也無濟於事。”南謹有些心不在焉,隨口說。

趙小天聽不明白:“什麼意思?”

“沒什麼。”她把東西扔進車裏,轉頭看了一眼看守所外的高牆和電網。一牆之隔的兩個世界,誰又知道哪裏才是更危險的呢?

李自力的案子正式進入起訴流程。

正好阿雅也銷假回來了,趙小天實習期未滿,便跟著阿雅一起準備開庭辯護材料。

接下去幾乎每天晚上都在加班,所以當林銳生坐著電梯上來的時候,事務所裏還是一片燈火通明。

他剛從別處飛來沂市,是直接從機場坐車過來的,雖是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但身姿修長挺拔,步伐又快又穩,看起來仍舊神采奕奕。

公共的辦公區裏有不少員工,他們紛紛停下手頭的工作,對這個陌生來客行注目禮,隻可惜南謹正跟幾個人討論案子,根本沒工夫招呼他。抬頭見他來了,她隻隨手指了指:“你先去我的辦公室裏坐一下,等我一會兒。”

林銳生聞言微一挑眉,倒也沒什麼意見,俊朗的臉上帶著一抹笑意,自顧自地進了南謹的辦公室。

這樣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就像是從天而降一般突然出現,而且看起來和南謹非常熟稔。

阿雅不禁覺得奇怪,探頭朝玻璃門內瞅了兩眼,又拿手肘撞了撞趙小天,低聲問:“這個帥哥是誰?南律師新交的男朋友?”

她以為自己休個婚假錯過了天大的好事,結果隻見趙小天也是一臉茫然,搖頭說:“不認識。不過,應該不是吧。”

阿雅惋惜地“哦”了一聲,這才重新埋下頭去。

林銳生走進房間,隨手放下行李。出於職業習慣,他先將整個辦公室的布局陳設掃視了一遍,才走到立在牆邊的書櫃前。

放眼望去,寬大的書櫃裏幾乎全是專業書籍,他迅速瀏覽著書脊上的名字,然後從中挑了一本出來。

這是一本汽車雜誌,不太像是南謹平時的讀物,因為隻有這麼一本,突兀地立在書櫃的角落裏,倒像是誰放在她這邊忘了拿走的。

林銳生在沙發上擺了個最舒服的坐姿,翻開雜誌打發時間。

其實這班飛機晚點了兩個小時,到機場的時候都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而他這一整周因為查案,幾乎沒有正經睡過一覺。

此時坐在南謹的沙發裏,困意終於漸漸襲上來。林銳生透過虛掩的玻璃門縫望出去,正好可以見到那抹纖秀的身影,仍在聚精會神地談論工作。

在她的麵前,他早就習慣了當個透明人。林銳生也不在意,索性將雜誌攤開蓋在臉上,就這麼仰麵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出於職業習慣,他向來淺眠,迷迷糊糊中似乎做了個夢,但這個夢才剛剛開頭,就被一陣不依不饒的聲響給驚醒了。

他幾乎從沙發上驚跳起來,扔開雜誌,又用手抹了把臉,這才算是徹底醒過來了。想起自己身在何處,他舒了口氣,微微傾身探頭一看,原來是南謹擺在辦公桌上的手機,正自低低吟唱著一首很耳熟的英文歌。

來電顯示是一串數字,但他認得,這應該是南喻的號。幹他這一行的,為了安全著想,幾乎都不愛將家人好友的電話號碼存在手機裏。南謹大約也是受了她父親的影響,所以從小到大也是這樣。

眼見著南喻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林銳生擔心是不是家裏出了什麼急事,便順手抓起手機:“南喻?”

南喻顯然愣了一下,驚奇道:“銳生哥?……我姐呢?你們倆怎麼在一起?”

“是啊,我剛到沂市,順道過來看看她。”林銳生笑著說,“她這會兒在外麵忙著呢,手機落在辦公室了。怎麼樣,你要不要出來一起吃個消夜?”

“算了吧,”南喻故意重重地哼了一聲,“重色輕友的家夥,來沂市也沒提前告訴我。要不是今天恰好被我發現,你估計也想不到和我一起吃飯吧。”

林銳生哈哈大笑,當然不會承認,隻是又問:“要不要我叫她過來接電話?不是家裏有什麼急事吧?”

“那倒沒有,就是想找她隨便聊聊天。既然她沒空,那就算了。”

“對了,”林銳生忽然想起一件事,“這次我還拐回老家去看了一下,結果正好撞見你媽帶著安安逛大街。小家夥長高了好多,能說會道的。”

“是啊,安安被我媽帶回去了。我姐那麼忙,平時哪有空照顧孩子。”南喻停頓了一下,仿佛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終於小心翼翼地開口:“銳生哥,還記得以前我問過你的那件事嗎?”

“哪件事?”

林銳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就在這時,冷不防從旁邊伸過一隻手,將電話從他耳邊拿走了。

拿走電話的那隻手白皙修長,連著精致漂亮的腕骨,再往上則是線條勻稱的手臂。

林銳生空出兩隻手,交疊扣在腦後,索性重新往沙發上一靠,半仰起頭瞅著身旁的女人,笑著抱怨:“就不能讓我和你妹妹多說兩句話?算起來也有小半年沒見過她了。”

南謹居高臨下地看他一眼,臉上沒太多表情,隻是微微揚起眉梢,誠懇地建議:“十分鍾後,你可以用自己的手機打給南喻聊天,順便約她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