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2 / 3)

她隻聽說他們昨天去了別的城市,沒想到為了一個南謹,竟然會連夜趕回來,天還沒亮便到她這裏來要人。

想到這裏,林妙不禁笑了,微微歪著頭看向那個氣息冷峻的男人:“怎麼這麼急?人在我這裏,你還不放心嗎?”說著側身讓開一條路。蕭川沒說話,他的目光甚至隻在她的身上停留了極短暫的一瞬,便徑直從她身前越過,走向屋子中央的大床。

藥效和酒力都還沒過去,南謹仍在沉睡。他低頭看了看她,將拎在手上的長風衣搭在她身上,然後親自彎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他的身材高大修長,而她安靜地依偎在他的懷裏,身上蓋著寬大的衣服,仿佛一隻受盡嗬護和寵愛的小動物,顯得尤其單薄纖秀。

天花板上的燈光照下來,將二人交疊的影子映在厚重的地毯上。

林妙一言不發地望著他,眼睜睜地看著他就這樣將南謹帶走。

她的胸口不可遏止地急促上下起伏著,整個人都處於錯愕和震驚中。

原來外界傳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原來他是真的這樣愛惜南謹。

她以前聽到那些傳言,尚且覺得受不了,如今被她親眼見到,更是猶如晴天霹靂。

他為了南謹,不惜風塵仆仆連夜趕回來,臉上明明還帶著倦色。

他抱著南謹,用如此親昵的姿態,仿佛絲毫不避諱旁人的注視和眼光。

他這樣將南謹抱出去,恐怕天一亮,整個沂市便都會知道,南謹是他蕭川的女人。

林妙怔怔地站在門邊,竟一句話都說出不來,她無法像剛開門時那樣有意調侃玩笑,甚至連一句平常的“再見”都說不出來。

常昊跟在蕭川身後一起離開了。

頂層的走廊很快變得空空蕩蕩。林妙也不知自己就這樣呆立了多久,直到覺得冷,這才意識到有風從走廊盡頭的通氣窗中灌進來,而她也隻披著一條單薄的絲質晨褸,此刻已被凍得瑟瑟發抖。

過了中午南謹才醒過來,睜開眼睛的一瞬間,隻覺得頭疼欲裂。她用手按住額頭,一時之間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耳邊就聽見一個溫柔的聲音說:“南小姐,您醒啦。”

她緩了好一會兒,終於辨認出那是蕭川家的用人在說話。

可是,她為什麼會在蕭川的房子裏?

她吃力地撐起身體,想要努力回憶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記憶裏一片空白,最後僅僅停留在和客戶一起吃飯的畫麵上。

“你覺得怎麼樣?”這時候,門邊突然傳來另一個熟悉的嗓音。

她下意識地順著望過去,又揉了揉太陽穴:“頭疼。”

蕭川示意用人先出去,自己則不緊不慢地走到床邊。他看著她,幽深的眼神裏仿佛帶著些許不悅,於是連聲音都變得更加冷淡:“你經常幹這麼危險的事嗎?”

南謹一時反應不過來,怔怔地反問:“你什麼意思?”

“和不熟悉的人去KTV喝酒,被人在杯子裏下了迷藥。”

她終於想起來了。

昨晚那杯酒,她原本就是硬著頭皮喝下去的,結果喝完沒多久便覺得不對勁,頭重腳輕的感覺來得實在太快了。

當時眼前的所有東西似乎都在晃,晃得她更加頭暈了,而且眼皮沉得仿佛有千鈞重,她很想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然後……然後似乎有人來拉她,有溫熱的帶著酒氣的呼吸噴在她的臉邊和脖頸邊,令她覺得反胃欲嘔。

她哪裏也不想去,更加不想跟任何人走。其實當時她的意識還沒完全喪失掉,所以才會隱隱覺出危機。

“是你救了我?”話說出口,南謹就覺得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果然,蕭川的臉色愈加沉了幾分。

他沒有回答她。

而事實上,他隻是在後怕。

在從江寧趕回來的路上,他一直在想,倘若昨天晚上她選在了別的地方,倘若沒有任何人在場為她提供保護和援手,是不是他就要再一次眼睜睜地看著她受到傷害?

她將受傷,而他將再度無能為力。

他這輩子幾乎沒有害怕過任何事,可是一想到這些,他竟然會覺得後怕。

“我建議你先去洗個澡,然後下樓吃飯。”他不動聲色地收斂了情緒,淡淡地說。

“知道了。”南謹難得地順從他的意見,乖乖地下了床。

因為沒什麼胃口,她午餐吃得很少。吃完之後問蕭川:“能不能麻煩你找人送我回去?”

蕭川放下筷子瞥她一眼:“等一下,我還有事和你說。”

“說什麼?”她下意識地警惕起來。

“你不用這樣。”蕭川的神色很淡,再度打量了她一眼,善意地提醒道:“再說,難道你打算穿著睡衣出門?”

她這才反應過來,身上穿著的還是一套陌生的女式睡衣。剛才洗澡的時候她就覺得奇怪,也不知道這究竟是誰的衣服,又是誰替她換上的。而且,這還是意大利一個十分奢華的內衣品牌,想來它的女主人是個非常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可是她之前在這裏住了一段時間,並沒有發現任何女性留下的生活痕跡。

“謝謝你借衣服給我。”她隻能這麼說。

蕭川看了她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這不是我的睡衣,我也沒有異裝癖。”

“但我看這也不像是新買的。”

“應該是林妙的,”蕭川隨口猜測,“我今天早上才把你從她那裏接過來。”

原來是這樣。南謹的眉峰微微動了動,“哦”了一聲:“那麻煩你替我謝謝她。”

“那是她的地方,保護你是她的本分。”蕭川顯然不打算代為轉達這一聲感謝。

“你把別人的付出都當作理所應當嗎?”南謹突然不冷不熱地開口問。

“嗯?”蕭川揚了揚眉,似乎對她的這句話很感興趣。

可是她卻不想再說下去,隻是神色懨懨地拜托他:“能不能請人現在出去給我買套便裝回來?我總不能真的穿成這樣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