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活下去。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掉,可話語裏卻已經冰冷地如同死人,她對著裴雨,就這樣,平靜地說了出來,在說完我什麼都沒有了,才發現自己的心墜入了萬丈深淵。
萬順利聽著薛安然絕望的口氣,差點就要脫口而出,你還有我!可這句話,不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
裴雨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靠近薛安然,輕柔地把薛安然僵硬冰冷的身體動作溫柔地不能再溫柔地抱在懷裏。這幾乎是她的第一反應,就算不是對易瀟瀟那樣又愛又恨,但對於薛安然她還是很喜歡的。
“我錯了,我錯了,我怕了,你別離開我,我才什麼都沒有了。安然,我不能沒有你!我會忘了她,我隻會記得你……”
裴雨含著眼淚,第一次那麼恐懼地怕薛安然完全沒有反應的身體,薛安然平靜的語氣比起那些怒罵還要讓人心悸,她突然之間發現,聽到那句什麼都沒有了,自己會有那麼深切的害怕。
她是放不下易瀟瀟,她是自己的逆鱗,但裴雨沒想過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無論自己怎麼不堪地回來都會接受自己的薛安然會這麼絕望地說出這句話。所以她怕了,她怕整個世界又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感覺。
兩具身軀顫唞著,痛哭著,萬順利看著薛安然不反抗地在裴雨有力的臂彎中哭泣,聽著裴雨動聽的情話,發現那些自己說不出口的東西,那個女人都如同吃飯一樣一句接著一句。她忽然醒了,默默地退開了,發覺自己就像一個小醜,隻是薛安然生命的一個配角,隻是一個曇花一現,然後就要讓位置給主角繼續了。
她強忍著眼淚不讓它滴下來,然後慢慢地挪動著仿佛被抽幹了所有力氣的身體,向王怡貝的方向走去。不去看王怡貝深意的表情和疑問的神情。
她覺得夠了,有時候做自己隻需要一次,下一次就沒有這樣的勇氣了。萬順利暗暗對自己說,下一次,下一次就當沒有看見吧。就算痛,也就這樣遠遠地看著就好。她不要再做那個自作多情的人了。
如果說明白愛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萬順利寧願自己從來都不曾遇到過薛安然。
作者有話要說:不算虐吧?!
萬受無疆(七)
所有又在上演這樣的戲碼了,又像那天看到的那樣,一對情侶吵架打架,然後一個懷抱就一切都不在意了,一切又回去了甜蜜的氣氛。萬順利不知道自己的出場是為了什麼,也沒有發現,自己的背後薛安然正流著淚複雜地看著自己。
“老萬……”王怡貝擔心地看著萬順利,雖然她不清楚電光火石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她有眼睛,看的出來萬順利很受傷,很委屈。她心裏在猜測,卻也不敢隨意猜測。
“嗬嗬~”
萬順利苦澀的笑意染上臉頰,僵硬地扶過王怡貝的手,架著她,就好像身後的事情完全和自己無關一樣,在低頭的一瞬間,一滴晶瑩的眼淚從眼眶中終於忍不住地滴落下來。
或許真的需要時間,看清自己的心,看清自己突如其來的感情。她混亂著,暈頭轉向地聽不清王怡貝的詢問和關心,隻能行屍走肉一樣回到教室,然後在十幾分鍾之後,看著薛安然若無其事地走進教室,布置任務,然後宣布放學。
這一刻,她不想麵對薛安然,她讀不懂那成年人的臉龐上到底可以掩飾多少情緒和衝動,她讀不懂比自己老了那麼些的心是否可以成熟到知道什麼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薛安然一直看著萬順利,她被裴雨傷到的同時也被萬順利的激動嚇到。她可以想明白為什麼萬順利這些日子這麼奇怪了,但她也不願意捅破那層紗。她經曆過,才知道les感情的痛苦和甜蜜,
不能說沒有甜蜜,但痛苦和壓力遠遠多過甜蜜,這是事實。如果可以改變,她寧願萬順利不是她的同路人,因為她實在不舍得看一個孩子走在這樣一條難走的路上。
“怡貝,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笨很白癡?”萬順利沒有選擇和葉風影陳凝秋一起回家,這一刻,她甚至連自我都不想麵對。而是選擇和王怡貝一起等她的爸爸媽媽。
“所以,是我猜的那樣?”王怡貝沒有說的很徹底,但她知道萬順利聽得懂。
“很變態對不對?”萬順利苦笑著,都快笑出眼淚來。
“你讓我想一想,讓我想一想。”王怡貝不想騙萬順利,確實她是第一次接受這樣的訊息,感受身邊的人喜歡同性。她有些轉不過彎來。但她知道,變態倒沒有,隻是難以消化了一點。
“好像是真的了。我也不知道怎麼辦?”萬順利回憶著內心的感情,那深切的痛和喜愛,從懂事以來,沒有這麼強烈過,沒有這麼揪心過。如果不是情竇初開,她甚至都找不出一個恰當的理由來解釋這一切。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重點不是我的看法,而是你自己打算怎麼做?”王怡貝反問道。
“你說我該怎麼做?我也不知道啊。”腦海中不可遏製地浮現著薛安然受傷的模樣,然後胸口又是劇烈的疼痛。
“我無法給意見,如果你想傾訴,可以說給我聽,我不會告訴別人。”這種事情,王怡貝真的不知道該給什麼意見。以後的路誰都看不清楚,什麼意見才是中肯的,誰都判斷不了。隻有萬順利自己知道,該如何做。“但是我有一個辦法,你可以試一試。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