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個賤婦倒是打得好算盤,也不想想那君家大少是什麼人,也是她能惦記的,簡直不知所謂。”
方正滿臉譏誚道。
想起自己那早逝的女兒,方正不禁心生一股悲意,長歎一聲,正要說話,護衛隊長周千帶著輕顫的聲音傳了進來。
“老太爺,家主,周千求見,有急事回稟!”
父子倆對視一眼,方蔚灃趕忙道:“進來說話!”
一陣珠簾碰撞聲過後,周千腳步急促的進來,事情緊急他也顧不上請安了,長揖的同時趕忙回稟道:“稟老太爺、家主,外麵來了一輛獸車,那駕車的青年讓小的來稟報,說是小姐下來探望外公了。”
父子倆一聽,心中皆是巨震。
此秦釅真是彼秦釅?!
這怎麼可能,釅兒分明已經死了,且死了二十年了。
若是她還活著,為什麼現在才來家裏?
或者,有什麼理由不能來,隻能等到現在?
父子倆跟忙起身,疾步往外走。
方正更是邊走邊問:“剛才怎麼個情況,跟我細細說來。”
周千一五一十的開始敘述:“屬下就見到一個駕雪獸車的黑臉青年,一看就是修為高深莫測之人,氣勢極是淩厲。”
“那青年對屬下極是客氣,跟屬下說,讓來稟報老家主,就說小姐來看望外公了。屬下不敢耽擱,立馬趕來稟報,那輛獸車想必此時已經被杜總管迎進府裏了。”
方正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加快腳步往外院而去。
那拜匣上的人名和他已逝的外孫女同名同姓,如今又說來探望外公,說不定自己的小丫頭真的沒死呢。
方正隻覺得心中滾燙,燙的眼眶發酸,若真的是,那真是老天有眼了。
……
秦釅掀簾下了獸車,方正和方蔚然父子已經等在不遠處。
見到那個已然頭發花白,站在細雨中仍是身姿筆挺如劍,滿目風霜的老者,秦釅隻覺心中抽痛。
這個自小疼她如骨的人,如今已經老成這樣了嗎?
方正看著眼前滿目心疼望著自己的少女,對上那雙熟悉至極,黑漆漆的眼瞳,不由潸然淚下。
真的是他的小丫頭,他的小丫頭還活著,真好真好!
“外公,您可是老了。”
方正虎目含淚,早已沒了往日的威嚴,滿麵激動的打量著眼前一襲藕色繡銀色鳳紋古衣,身姿纖瘦高挑,眉目如畫的少女,語氣溫和道。
“丫頭,真的是我的小丫頭,外公……真是高興……真好真好……我的小丫頭……”話未說完,已是哽咽不成聲。
“讓外公憂心了,釅兒如今活的很好。”
秦釅表情雖沒有多少變化,眼中卻帶了深濃笑意,麵對滿目擔憂疼愛望著自己的老人,不由就溫和下來。
方蔚灃亦是眉眼帶笑看著秦釅,心中不知多少感慨欣慰。
雖不知外甥女如何死而複生,但是她還活著,這比什麼都重要。
父子兩人迎著秦釅往吉龍廳走。
沿途隻見府內廳堂樓閣,畫棟雕梁,水榭亭台,崢嶸軒峻。樹木山石,蔥蔚氤氳,卻早已沒了往昔的氣派軒昂。
入了吉龍廳,方正拉著秦釅一起坐在上座,她也未客氣推辭,從善如流的坐了。
杜總管領著幾個端著托盤,裝扮清爽利落,梳著雙髻的小丫頭魚貫進來,依主次奉上茶水點心後退了下去。
打發了幾個小丫頭,杜總管親自守在門外,等候吩咐。
“外公,釅兒不孝,如今才回來,外公身體可好?”
方正虎目含淚連連點頭,“外公很好,好得很。”
“叔公他們呢?身體可好?”
方正搖頭,語氣悲慟:“你三叔公、六叔公七年前相繼被暗殺,五叔公現今下落不明,如今能支撐方家的,隻有我與你兒叔公與四叔公了。”
秦釅聞言,麵色頓時陰沉下來,“外公,釅兒此次回來便是要滅了秦家和周、陳、杜三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