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遞於我。我接過竹簡平鋪於書桌,拿起擺在淨瓷筆架上的紫檀狼毫,筆尖稍蘸初墨,挽袖躬身題了一字。
“箋?竹書雲箋甚年不記,好極,好極。”少年明亮的雙眼看著我,看著竹簡,快活地好似隻小靈獸,讓我不禁抬手揉了揉其的腦袋。其便環住我的腰,趴於我胸膛,“阿陵,倘是你每日全是這般溫和待吾,而非平素麵癱冷清便好了。”
我原是不麵癱,不過說的人多了,亦便成麵癱。我無奈地撫著其的青絲,迎朝如瀑,其忽地抬起頭,微微推開我,且笑著從雲袖中掏出一根紅繩,嬌羞地說道:“這是我問月老仙人討的紅線,我一根,你一根,下麵是我的,蛋殼。”仰身,手顫顫地為我縛於頭頸央裏。
我心中默默地歎了口氣,作者,你他媽智商是被狗吃了嘛,這種三流言情狗血劇的場景一再出現便是湊字數了好嘛。
我攤手,其疑惑地睜大眼睛看我,“紅繩。”
“嗯。”很顯然,少年高興地不能自己,匆忙待雲袖中取出另一根紅繩,“這根會得短些。”我接過紅繩,撩起少年的袖子,紅繩委實短些,將將扣著少年的手腕,少年的皮膚被這豔紅襯得更為白皙,而轉眼看少年的麵孔,瑩白帶粉,竟較那三月裏的桃花還嬌豔幾多。
少年真真青澀,而我們終將逝去。
臥槽,其是被虐了幾多方才成了如今這番奇葩的樣子,把那個會臉紅靦腆嬉笑風流的白夜行還給我啊喂。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九章
待白夜行待我確定情侶(?)關係之後,白夜行便甚是熱衷於約會行為,昨日是山月裏,今朝是東方未明,明朝是西梵須臾中天,其每每總能尋著幽會聖地,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從風花雪月至人生哲理,無所不談,無所不及。昔日其還待弦商聯合起來坑我,定是於那段消失的日假裏待那個小流氓廝混故而學會了這一係列紈絝子弟式的勾搭新技能,其倘是再如此,下次其去尋弦商我便待其一道去。
“阿陵,我們今朝去人界好嘛?”又來了,風月君求放過。“聽弦商講這個辰光正是人界百花齊放,且不說那清溪河澗,月圓花好,單單走下人界那小弄堂,裏麵的醇酒,遠遠聞著便能醉了心。”
白夜行作為一隻雄性卻對花草樹木如此執著一事讓我亦委實不能理解,然若是搭上那個醇酒,便是不理解又如何,“那便去罷。”
“哦,那我亦去。”誰來待我講那個小流氓是怎地回事,誰同意待其一道去了。我們是去約會啊,你要當電燈泡嘛啊喂,少年你識相點好嘛。
“誒,小上神休要用如此憎厭的眼神看著我,你可是忘了我們昔日共同探討該如何勾搭大神的情誼了嘛?”其搖頭扇著折扇,泫然欲泣,一副被拋棄的怨婦模樣。小流氓你敢不敢裝得再像些,我要笑死了好嘛。
“好嘛好嘛,到了人界我們便分道揚鑣,你們約會約會去,我一個孤家寡人自個兒去尋開心,差不多了再喊我聲一道回去,如此總好了罷。”
白夜行立即接道:“可是你講的。”
弦商此刻是連風度全都不要了,收了扇子,似條軟體動物般懨懨地趴在石桌上,長歎一口氣道:“哎,重色輕友真真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嘛,竟是連你亦如此對我,我好傷心啊。”
“你喪什麼氣,”白夜行安慰道,“人界方是另一番風流天堂。”
弦商的眼中燃起星星之火,其折扇一搖,薄唇一勾,金口一開,便又是那副紈絝子弟的模樣:“所言甚是,尋得人間三月春開,自是那緣分來時,風情月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