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遵命!”
蘇良辰又小心的扣了頭,才站了起來。
“本王要進宮,你在這裏侯著吧!”
說著拿起披風掀開厚重的帷幔就要走出去,他頎長的身影剛要消失在屋子裏,卻忽地轉身喊道;“良辰,記得塗藥!”
“哦,”
“奴婢遵命!”
良辰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噗通跪在地上,再抬起頭時,眼前卻是空無一片,隻有帷幔裏的珍珠垂簾慌亂的擺動著,告訴她,那人剛剛走了……
小小的她蜷著腿靠坐在腳踏邊,進宮!若是可以進宮,是不是可以和娘親的仇人更近一些?
她忽然淚眼迷蒙的從懷裏摸出那熟悉的破舊的布包:“娘親,辰兒好想你,辰兒從未見過自己的娘親爹爹,辰兒真的好想你們……娘親,辰兒怎麼樣才可以知道當年的一切?怎麼樣才可以幫你報仇?”
望著那看了上千次的玉鐲,蘇良辰的心荒寂的沒有一點的著落,六歲的她,再怎麼成熟,再怎麼的冷靜沉寂,又有什麼用?她沉沉的歎口氣,將布包塞好,竟然在熏暖的寢殿裏沉沉的睡去了。
“皇帝表哥好興致!”
顏俊蕭一襲的黑色鬥篷,雙手套在袖籠裏,望著正在暖閣裏擁著美人品著美酒賞著梅花的宣子乾,深深的施了一禮!
宣子乾一眼望到那看似溫潤的如玉,實則冷寂的如同那梅上雪的男子,輕輕的一顫,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揮退懷裏衣著單薄卻麵色緋紅的美人:“俊蕭,陪朕飲幾杯!”
清揚的笛聲幽幽遠遠的傳來,顏俊蕭不卑不亢的坐在宣子乾的對麵:“表哥,這次尋的這個倒是有幾分的神似!”
他的唇角輕輕的一彎,指著那遠去的美人的身影;“隻是那神,和雪妃娘娘卻是差的遠去了……”
仰首灌下杯中的美酒,顏俊蕭的麵上有了一絲的緋紅,望著宣子乾的眼神,稍稍的融化了一點……
宣子乾苦笑著搖搖頭;“俊蕭,這些年……你還在恨朕嗎?”
“俊蕭不敢!怎敢?”
顏俊蕭自嘲的一笑:“您是皇帝,我是臣子,這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俊蕭……”
宣子乾望著站起來接過鬥篷的顏俊蕭:“你……要走了?”
顏俊蕭轉過身,背對著宣子乾,聲音卻沙啞了起來:“皇上為什麼不處死那害死雪妃的人?皇上為什麼還任由著那人坐鎮中宮,作威作福?皇上就是這樣的愛著雪妃?皇上就是這樣的去丟掉以前的承諾的?”
顏俊蕭的身體劇烈的抖動起來,他使勁的捏著拳,暗黑的眸子裏,那簇火焰跳動的厲害,他忽然仰天深深的呼口氣,語氣卻已經平靜了:“臣——告辭!”
顏俊蕭大步的走出暖閣,卻沒看到,宣子乾的神色早已驚變了……
承歡淩霄閣。
宣子乾重重的擲下手中的酒杯,望著遠去的肅穆深重的一抹黑色,他的眼神忽然的淩厲起來!顏俊蕭……
“擺駕淩霄閣!”
他的聲音陰鬱沉重,映襯的那滿院素潔的梅,都愈發的冰冷起來……
“雲美人!好消息啊……皇上已經起駕往淩霄閣來了!”
淩霄閣的宮人銀歡欣喜的跪在雲蕾的麵前稟告道……
“真的?”
雲蕾騰的站起來,那一雙含情似水的好看的眸子溢滿了驚喜,緊緊的絞著絲帕的那雙素手,纖長美麗。
“奴婢這就去準備,一會兒啊,美人正好可以和皇上在這淩霄閣內做一對快活鴛鴦!”
銀歡高興的站起來,帶領著一眾的小宮女往後麵浴房準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