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刷的一聲,石先的一節指頭已經給他砍在了地上。
他一陣暈。強笑道:甚好,你們退下吧。
回神對上二哥的眼,二哥笑道,真不知四弟你原來是如此之人,這倒好,一點一點折磨他們,讓他們生不如死。
他笑道,二哥說笑了,他們什麼時候死,還不是我們和裴先生說得算,那指頭倒看他能砍幾回。
太隨君英明。
二哥,他笑道,大哥怎麼死的,我一點也沒忘。
謀之以陰故曰神,成之以陽故曰明
我看著眼前的人。
“是守玉吧?”他顫顫地問道。
我沒有說話。
他抱著孩子,一點一點地往我這邊走來,腳下有些不穩。
“看見你從閣子裏退出去時的背影我就這麼想了,果然……果然是……守玉。”
他伸出手,很慢,有些抖,想觸碰我的臉,我不著痕跡地避開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似乎忘記了收回去。
我笑道:“不是守玉……是君上。”
趁著他呆滯的一瞬,便從他身邊走過。
不知他是怎麼認出來的,阿城和石先不都沒認出來麼。
真麻煩……這麼多事情不得不做的時候,我不想增了變數。
一個字如閃念一般飛過我的腦海,不禁讓我打個寒戰。
我不想這麼做。
卻被拉住了粗布的衣角。
“守玉……你怎麼了”身後的聲音讓人心碎,我握緊了拳頭深藏在袖子裏。
我轉過身,冷眼看他。
他卻扯出一個笑:“守玉,你看,這是我們的孩子,你……”
我掰開了他拉住衣角的手。
“隨君,你可知道本座為何喜歡這個地方麼?”
他猛然抬眼看我,
“守玉……不要這樣叫我……”
我笑道:“隨君自重,什麼都要有個禮數,你讓石先對你不能失了禮數,難道隨君對本座就能失了禮數?”
“守玉……不是這樣的,我二哥他們對齊君和其子不軌,我才不得不……”
“笑話,”我打斷道,肩膀顫顫地抖了起來,我才發現自己原來在笑:“本座在禦城經營十許載,隨君隻要找石先道明原委,隨君以為莊家老二那半吊子能得手?”
“若不是隨君執意立這孩子為禦城之主,本座禦城軍裏的弟兄又怎會分成兩派互相廝殺,最後讓莊家鑽了空子?”
“樓裏的有些弟兄先還覺得就算立隨君的孩兒為君上也沒什麼,於是兩邊對峙,舉棋不定;可等隨君你關了城門,他們再來找隨君理論時,隨君卻殺之而後快!”
“怎麼?不言語了?”我冷笑。
他抬起眼,眼裏卻沒有焦距。
我接著道:“知道本座為何喜歡這間柴房麼。因為這裏雖漏風,卻能換的許多清明;這裏雖無香懷軟玉,這冷清簡陋卻能讓本座看清許多事。”
說罷,我繞過兀自呆滯的他,推開柴房的門。
“君……君上,皇城的人過來,就算不找莊家,也能找別的法子……”
我頓了一下。
便繼續往前走了。
“君上……您就……看看孩子?”
扶住了有些腐朽的木門框,我淡淡地道:“隨君可能不知道罷,其實那些樓裏的孩子,軍裏的孩子,也都是本座的孩子。”
身後的門兀自吱吱呀呀。
我順著路,交了換班的腰牌,走出了禦家大宅。
剛才那個守側門的,好像微微跟我行了禮,繁雜的思緒中我卻沒有留意。
出門拐過一個偏巷,身後便默默跟了一個人。
“君上,這邊……”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