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霽直勾勾的盯著她。
“我又不傻,也不是什麼不懂人情世故的小丫頭,自然看得清將軍心意,將軍對我大約是有那麼一兩分喜愛的吧?”他們倆臉此刻貼的極近,四目相對,李慕昭眼神躲閃繼續道:“隻是將軍是個能把三分情意演出十分情真的人物,李慕昭不是戴家小姐,倒也不是那麼好騙的。”
蕭霽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殿下覺得我為何要騙你的感情。”
“有趣吧,或者將軍最近幾日受了什麼刺激?將軍不也是篤定了我不會當真才屢次戲弄我嗎?我若是真沒什麼腦子,把將軍的甜言蜜語當了真,吵著鬧著跑到陛下麵前搶著要嫁給你,將軍也會覺得頭痛吧。偏偏就是我這樣的,被將軍作弄的好像在籠子裏團團轉的貓,因有求於人,所以不敢張口咬人,最多就是伸爪撓你那麼一二下,將軍才覺得有那麼點意思。”刮來的冷風灌得李慕昭一顫,她心不在焉地繼續道,“你覺得我有趣,戲弄我,我都可以不計較,但時,時局在此,有些話將軍還是慎言。”
蕭霽目光微閃:“你這比喻倒是不錯,可殿下讓我慎言怕是有些難,我可是真真心悅殿下的,我這人就是這樣,不管是幾分歡喜,總要說出來,心裏才痛快。”
“將軍的良配是戴家小姐,我的良配就是那位季三公子了,”李慕昭聞言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竟笑出聲來,語氣越發冰冷,“至於我與將軍,做盟友,自然是能其利斷金,其他的,可就是自尋死路了。將軍當初見我第二麵時便斷言,我與你是一種人,這話我可是一直都讚同的很,如今將軍還要說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蕭霽深深看了李慕昭良久,盯得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卻見蕭霽突然朗聲大笑:“殿下當真有意思的很,可以的話真想與殿下繼續合作下去,不過,殿下現在應該是更著急與我撇清關係吧?”
“將軍哪裏話,”李慕昭輕笑,“將軍對本宮的救命之恩,本宮自不會忘。”
“不敢,”蕭霽道,“公主殿下為臣除掉了臣的大哥,臣卻未能幫殿下除掉皇後,心中有愧。不過我既然也救過殿下一命,不如我們這就算兩清了,盟約就此作廢,如何?”
“將軍說好,那便好。”天上稀稀落落飄起雪花來,落在李慕昭的睫毛上,刺的她癢癢的,她裹緊身上的外衣,道,“如此,慕昭別過將軍,祝將軍抱得佳人,前程似錦。”
“臣也祝殿下終能得償所願,與駙馬和睦一世。”
李慕昭笑著轉身,一步一步朝著遠處走去,雪越來越大,她冷的連心口處都暖不上來,攥著發紅的手,繃緊身體維持著自己最後的體麵。
一張帶著暖意的墨色外衣落在了她的頭上,將她整個人罩住,李慕昭定住腳步,聽到那聲音從身後傳來:“雪夜寒涼,殿下還是再多披一件吧。”
李慕昭抱著那帶著餘溫的外衣猛地回頭,身後卻已空無一人。
日子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蕭霽因那日在春意坊揍了朱權三次,與王家鬧得很不愉快,過了數日便又有消息傳出,蕭霽與那戴小姐的婚期定在了一個月後。
宮中原本傳的沸沸揚揚的謠言也終於落入了陛下的耳朵,李慕昭哭哭啼啼地跑到老皇帝麵前鬧了一場,說那蕭霽都有妻子了,還有人這樣傳她的謠言,存心是不讓她找到好人家。老皇帝大發雷霆,把內廷上下又翻了一遍,李慕昭借著老皇帝的手拔掉了皇後安插的一群釘子。
接著,李慕昭又光明正大的派了綠娥登門去了季家,歸還了那日季明梵的外袍,同時附上一紙殘局,與他隔空做起了棋友。
老皇帝終是安了心,召了戶部侍郎季都和進宮詳談,隻說,待七公主李慕嫻的婚事辦完以後,便給李慕昭和他家三子季明梵賜婚,讓他家有個心理準備。季都和大喜過望,但片刻又有猶疑,說自己兒子在揚州主持了水利修建,這是他任官後第一次主持的大事,哪怕回了上京也是日日憂心,問陛下這婚事可否往後延一延,半年後水利修完,小子也好有點政績,娶昭雲公主才心裏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