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好了,”殷梟吞了吞口水把魚捧到李慕昭麵前,“姐姐快吃。”
李慕昭回過神來,卻再沒了胃口,隻說讓殷梟自己吃。
小殷梟有些擔心的看著她,卻也沒說話,拿著叉著魚的樹枝乖巧地蹲在一邊。
李慕昭見狀歎了口氣,拿過烤魚一分為二,一份塞到了殷梟的手裏,又說道:“我看你輕功不錯,也是花老頭教你的?”
“輕功?”殷梟一邊大塊朵頤,一邊說道,“花老頭隻教了我如何跑的比山間的野獸更快的法子,這就叫輕功嗎?”
李慕昭點了點頭:“就是輕功哦,不過我認識一個人,他跑的比你還快。”
“誰跑的快那也要比過了才知道。”殷梟不服氣。
李慕昭聞言撕魚肉的手便頓了頓:“我也不曉得他現在如何了。”李慕昭想到明明跟她提過的那位恨不得,避不得的仇人,又生出了一絲癡妄,明明那天晚上說那人已經放棄偽裝,露麵來找他了,或許,那天晚上也追在了他們身後?她勉力提起精神又道,“若是還有機會見到他,我讓他給你當師傅,他跑的快,打狼打鳥打魚也都不在話下。”
殷小梟低嗯了一聲,滿臉的不服氣。
兩人吃完魚,李慕昭又拉著殷梟要給他梳頭發,小孩頭發又軟又密,柔光順滑的,摸的李慕昭十分羨慕,李慕昭拆了自己的一根發帶給他綁上,又把他轉過來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傑作,說道:“這才像個樣嘛!”
還不待她好好得意一二,洞外又有人聲傳來,李慕昭神色微變:“這還沒完沒了了。”
殷梟迅速跑到火堆旁將火熄滅,又試圖拿碎石稻草遮住灰燼,李慕昭匆忙拉住他,說道:“來不及了。”她看著殷梟,語速極快,“小梟,你老實告訴姐姐,這洞是不是當真隻有那一個出口了?”
殷梟有些為難:“有是有的,沿這條暗河泅水,逆流而上,就可以出去。但是暗河水下渾濁,要通過一條極長的地下河道,中間沒有換氣的地方,且水流湍急,人很容易被衝的迷失方向。況且姐姐你現在腿又有傷,怕是有些難。”
“渡過地下河道需要多久?”李慕昭咬牙問道。
“快的話小半盞茶的功夫。”
李慕昭有些為難,她最是懼水,但目前怕是也沒有別的辦法好尋了:“就走這條!”
殷梟點頭,他拆下發帶,一端繞在自己手中,一端綁在李慕昭腕上:“水下極暗,我在前頭幫姐姐引路。”
李慕昭拉住他:“若是出了意外,你記得自己先逃,不必管我。”
殷梟沒應,隻道:“姐姐深呼吸。”見李慕昭照做之後便一個猛子拉著她進了暗河。
李慕昭水性不佳,斷了條腿更是累贅的要命,基本都靠殷梟在前麵拉扯,二人速度自然是慢了很多。不過小半盞茶的功夫,李慕昭已經覺得自己胸口生疼,頭暈目眩了。地下河道裏基本等同是全黑的環境,不能視物,不能交流,偶爾剮蹭到兩側的石壁便會磨掉一層皮肉,若不是手腕上的那根發帶,李慕昭大概會覺得自己已經被拋棄了。
人在這時候的求生本能是很恐怖的,被恐懼包圍的李慕昭死死拉住那根她唯一能拉住的發帶,再顧不得斷腿的劇痛,劃不得她就踩著石壁借力往前,拚死一搏。
也不知道又個什麼東西從李慕昭臉龐擦過,她嚇了一跳,閉住氣頓時卸了三分,咕嚕嚕喝了一大口水,眼見著前方一片漆黑,還是一點光都見不到,她絕望的要命,想要把肺裏的水咳出來,卻隻是又吸進了更多的河水。
往下沉的時候,她的潛意識裏還拽著那根發帶,發帶崩的緊緊的,小孩拉著她還在奮力向前劃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