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狂妄的學子(1 / 2)

藍衣書生帶他們上了二樓:“開堂的時間到了,楊先生要先行授課,二位不妨先到我的位置一塊旁聽,結束後,我再帶二位去見楊先生。”

李慕昭點頭稱好,她這一路走來,路過不少南林堂親傳學子身側,這才發現他們樣貌皆是不俗,聽到李慕昭從他們身後走過,都會轉頭微笑衝他們微微點頭示意,而後恢複正襟危坐的模樣,從氣質上就比別家的學子高出了一截。

很難不讓人心生好感。

藍衣公子帶他們二人來到自己的位置,桌案旁已經提早備下了兩隻幹淨的蒲團,李慕昭規規矩矩的落座,蕭霽的坐姿卻是放蕩不羈,一條腿勾著,另一條腿伸的老長,就差直接躺下了,李慕昭突然就覺得自己帶著這貨好丟人。

藍衣公子對此倒是沒說什麼,他正經的整了整衣冠,然後跪坐於蒲團上,雙手置於膝上,麵目很是虔誠。

“這個是做什麼用處的?”李慕昭指著案桌上掛的小鈴鐺說道,她記得藍衣公子說過,在此任一處說話中央亭子裏的老頭都能聽見,特意把聲音壓的很低。

“此乃問疑鈴,”藍衣公子輕聲答道,“先生為我們授課或旁聽他人辯論時,我們若有疑問便搖響此鈴,不管是誰在說話,聽到此鈴響起便會停下,為搖鈴人答疑。”

“不過,今日是與外地學子一同上課,他們沒有此鈴,我們今日便不要用了,若有疑問,就暗暗記下,下學了再請教先生,把提問的機會留給他們。”

“嘖,虛偽。”蕭霽在一邊不屑道,又挨了李慕昭一腳踢。

“靜——”剛才在門外攔住李慕昭的薛先生走到廣場中央,環顧四周。

原本竊竊私語的外地學子紛紛止了小動作,擺出恭敬的姿勢,坐在樓閣之上的藍衣學子們一齊起立作揖。那薛先生見狀很是滿意,接著說道:“坐——”

隨後亭子中傳來老者的兩聲輕咳:“今日授課開始。”

李慕昭開始還勉強提神聽了兩句,但一路之乎者也的聽下來,發現這文人之首所說的也無非是宮裏太傅日常講的那些內容,半點新奇的東西都沒有。再看一旁的蕭霽,更是徹底放棄了聽學,雙手墊在頭下,翹著個腿,徹底睡了下去。

李慕昭踢了他一腳,揪著他的耳朵低聲說道:“再怎麼說這也是學堂,你在這睡覺不怕丟你們永安王府的臉嗎?”

“我可不是什麼文化人,”蕭霽勉強睜開一隻眼睛瞧著李慕昭,“十二歲離開上京城可就輟學了,北境荒涼可沒什麼好先生,我平日隻會舞刀弄槍,讀書也隻讀兵書,四書五經都沒背全,我哪能聽懂這個呀。您博學多才,是難得的才女,您就一個人好好聽學吧。”

這明顯是記了仇了,李慕昭氣的咬牙。

南林堂的廣場構造的確獨特,剛才學子嘈雜還不覺得,這會安靜的隻有老頭講學的聲音,他倆的對話就顯得特別刺耳,藍衣學子尚能做到目不斜視,而坐在廣場中央的外地學子已經有人好奇的望過來了。

尤其是哪位站在亭子中央的薛先生,那眼神恨不得立刻把這二人提溜起來扔出去。

“講學內容確實枯燥,”亭子中的老者突然說道,“不如我們今日就改個方式。”

學子群中頓時騷動起來,就連藍衣學子們也都麵露疑惑。

“諸位學子,你們認為我大齊目前最大的危機是什麼?”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佝僂著背,掀開遮風的布簾走了出來,薛先生匆忙上去攙扶,卻被楊似故叫停了,他又輕咳兩聲,“我大齊如今北有蔌落虎視眈眈,西有西夷蟄伏伺機,南方蠻夷騷亂不斷,東海海寇屢屢生禍,今年更有華北春旱,壽州水患,可朝堂上奸佞橫行,民間百姓不堪稅負,朝廷財收更是疲軟,入不敷出……以上種種,你們以為哪一個才是我們大齊最亟待解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