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車內二人聊得正歡,馬車被人拍的直響,窗簾被掀開,外頭是騎著馬的蕭霽:“聊什麼呢?出來騎馬。”
“你叫誰騎馬呢?”李慕昭與小和尚麵麵相覷。
“都行。”蕭霽道,“車裏隻能留一個,哪個出來都行。”
小和尚一愣,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他是個和尚!”李慕昭沉默了一會,吐出來一句。
“是和尚,又不是太監,”蕭霽道,“以前有個高陽公主,最喜歡眉清目秀的小和尚了。”
慈安正戰戰兢兢地喝水,聞言被嗆的慌:“我聽小師侄說,陛下打算給昭雲公主賜婚,該不會就是這位將軍吧。”
“不是,殿下的駙馬爺是季家的三公子,可惜我是永安王家的三兒子。”蕭霽笑的和藹,“還是庶子,哪有光明正大迎娶公主的好命。”
小和尚自知說錯了話,脖子一縮。
“不過有我在,這婚事怕也是成不了。”蕭霽又道,“慈安大師人在遠方,消息倒是靈通的很啊。”
“白馬寺上任住持的小弟子,這任住持又是把他一手帶大的親師兄,別看他年紀小,大半白馬寺僧眾都得叫他一聲小師叔,人家出門隻要亮明身份,官老爺都得客氣三分,還怕打聽不出事來嗎?”李慕昭瞪了他一眼,“這位可是大師!你做夢就做夢,少在他麵前胡說八道,小心人家夜間神遊去佛祖那告你一狀。”
蕭霽眉頭一挑:“哦?倒是我眼拙了。”
“阿彌陀佛,”小和尚惶恐不已,“殿下莫要打趣小僧,我隻是一個普通出家人罷了。”
“嗬,普通,白馬寺其他僧人離寺遊曆,也沒見數百女信眾抹淚相送啊,那場麵真是——”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蕭將軍!”小和尚被李慕昭念的麵紅耳赤,突然掐了李慕昭的話頭,“我離上京前就聽殿下說過,說要利用……不,是去拜訪您,沒想到我離京半年,你們已經如此要好了。”
李慕昭本是要調侃慈安,未想到居然被反將一軍,順手撿了個饅頭一把塞進他嘴裏:“吃你的幹糧。”
蕭霽冷笑:“利用?拜訪?殿下對我可真是居心叵測啊。”
這車是坐不下去了,裏麵一個滿心眼裝著她黑曆史的會咬人的小兔子,外麵一個虎視眈眈的大灰狼,她夾在中間可真是活遭罪。
“停車!”李慕昭大吼一聲,馬車停下,她走出車內,被吹來的風雪冷了一個激靈,“要我騎馬,馬呢?”
蕭霽拍拍手,管家立刻給牽來一匹,李慕昭摸了摸小黑馬聳立的尖耳朵,馬兒回了聲鼻響,她頗為滿意的道了一句“不錯,有靈性”,瀟灑翻身上馬。
“這麼大的馬車,留給小僧一人乘坐?”小和尚沒想到李慕昭怎麼突然來這一出,巴巴的趴在車窗看著李慕昭,“這怎麼好意思呢?”
“沒事,慈安大師遊曆辛苦,好好歇歇,車上有點心,你挑著素的吃吧,”李慕昭夾了下馬腹,驅馬前行,“等你歇夠了,我有事同你說。”
慈安小和尚坐在溫暖的馬車裏,捧著熱茶小啜了一口,心中卻是惴惴,總覺得這位殿下沒安什麼好心。
“這麼聽話?”蕭霽策馬與李慕昭並行,“我當還得三邀四請你才肯出來。”
“出來陪你,還那麼多話。”
“我怎麼覺著你是借著我喚你出來下了個台階呢?”蕭霽疑道,“說實話。”
“欲要圖之,必先予之,”李慕昭放低了聲音,“不讓他欠我點人情,我等會怎麼算計他?”
“果然,我就說我在你心裏哪有那麼重要,”蕭霽有些同情的轉身看了看那架豪華馬車:“你居然連和尚都不放過,楊似故的錦囊裏寫了什麼?”
“老二要造反。”李慕昭淡淡說道。
“這麼直接?”蕭霽倒也沒太驚訝,“那你是打算讓那小和尚給你探查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