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最委婉的問法了,他真正想問的其實是,對項楚風來說自己算是什麼?或者自己夾在他們中間算什麼?

筱玉生的問話,讓項楚風神色一愣:“我……”

他才開口,筱玉生便移開了眼,看向桌角:“他送你的東西,你一直帶著,就連他要殺你,你也要把東西撿回來,你每次一看見他就總是容易忘記我,看著你們兩個站在一起,看著你看向他的模樣,我就覺得我像個第三者,而事實我也做了第三者,可是……”話才說了一般,筱玉生的喉頭就哽了起來,眼眶也開始泛起了溼潤:“如果你真的心裏有我,我不介意去當這個第三者,可是楚風……既然你還放不下刑風為什麼要跟我好?又為什麼要在跟我好了之後還一直記著刑風,如果不是淳兒那天晚上把我也帶了出去,你是不是一直打算瞞著我?你知不知道你讓我想去當這個第三者都找不到可以支撐自己的理由……”因為說不定,項楚風沒喜歡過自己呢?一個沒喜歡過自己的人,自己有又什麼立場有什麼籌碼可以去掙去搶?

話沒說完,筱玉生已經管不住自己的眼淚,景象中的人影早已粉碎在了水漬之中。

“無憂……”伸手一把將人抱緊懷裏,看著他哭,項楚風心裏也悶堵得很:“對不起……我原本是想過要放棄風兒的,可是才剛做了這樣的決定,他卻已經回來了,我試過想要不去在意的,可是……”做不到,看著厲恒矽對他噓寒問暖關懷備至,想要不去在意他完全做不到……

“你沒有辦法忽略他”筱玉生的聲音,悶悶的從項楚風的懷裏傳來:“你隻要一看見他就會忘記別人的存在,包括我,第一次遇見刑風的那天晚上你的眼睛裏就隻剩下他,如果不是厲恒矽把他帶走了,可能……你不會想起我來,第二次在城外,你除了刑風完全沒有發現我跟淳兒和厲恒矽,如果不是那麼在意他,你怎麼會為了他一次兩次的看不見我,楚風……你現在還敢說,你真的喜歡我嗎?”

筱玉生的話,一句句都那麼委屈,直直的插在項楚風的心口,紮得他心裏麵滿滿的全是內疚,還有一絲疼惜,分明就是一個無憂之人,可是這個人為什麼會被自己害得成了這樣……將人緊緊的抱在懷裏,項楚風動了動唇,那句話卻說不出來,最後隻變成了……

“對不起無憂……風兒現在換上了離魂症,我不可以再做傷害他的事……”

聽他這話,筱玉生再忍不住心裏的難過和憋屈,進來時鼓起的勇氣與那一絲希望瞬間全都幻滅,心口縮得好像要窒息了一樣:“我不應該跟你走……我不應該跟你走的……”如果自己還在桃源村的話,那這後來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他還是跟以前一樣,隻要想著學自己的醫術,餘暇時間教教村裏的孩子讀書寫字,再去河邊釣釣魚,再養幾隻野兔子,這一輩子也許就這麼過了,可是現在這心口撕攪的感覺……真是難受,隻怕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吧?

屋裏的人哽咽著沒有停下,屋外不知何時站在這裏的淳兒眉宇緊擰,麵色肅然。

她早說過,項楚風會害了筱玉生的,可是項楚風不聽,依舊還是一意孤行,筱玉生雖然無辜,但若是與莫刑風相比起來,淳兒的心自然是更重於莫刑風這裏,撇開與莫刑風以前的交情,如他大哥所言,莫刑風現在有離魂症,極不穩定,誰還敢讓他再受傷害……?

那一天,筱玉生哭了許久,對於莫刑風朱砂守心的事,原本是想與項楚風說的,想看看他如果知道他這麼惦記上心的人,其實一直都沒有愛過他,他會是什麼反應?會不會也難受呢?而……這話筱玉生到底還是沒說,那日黃昏,離開丞相府後,就再沒回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