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把持得住。薛堡主拿到藏寶圖,原本是想邀請我和我義兄去薛家堡,對我曉以大義說明全盤計劃,讓我助他開啟寶藏。可惜我因為幼時經曆心存芥蒂不願前往,我義兄就隻身前去會見薛堡主。他在途中遇到金國奸細關鵬的劫殺,並且獲知金國人也在找尋寶藏以及秘密潛入中原的計劃,他當機立斷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假扮關鵬混入金國打探詳細情況。義兄如約會見了薛堡主,得知薛堡主尋找寶藏資助抗金義軍的打算,兩人英雄所見略同,一拍即合,製定了更穩妥的計劃。薛堡主早就開始對金人奸細活動有所察覺,收集了他們的有關情報,關鵬與金人是單線聯係,也是用劍,生性冷漠幾乎沒有朋友親人。薛堡主認為我義兄假扮關鵬混入金國是可行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於是義兄把關鵬的屍體扮成自己的模樣,又在薛堡主的幫助下將自己易容成關鵬的容貌,造成蒼穹劍俠神秘被害的假相,迷惑世人同時掩護我義兄能以關鵬的身份深入敵後。” 雲夢澤突然皺眉道:“這些事情完全可以讓你知曉啊?難道事情緊急到來不及通知你嗎?害你平白為義兄擔心,還卷起江湖風波。你義兄應該了解你的聰慧開明,知道你不是貪圖富貴享樂之人,多半也會讚同薛堡主的計劃。你們三人共謀大事,成功的機會更大吧?” 蕭尋笑容苦澀:“我義兄就是太了解我了,才會建議薛堡主先瞞著我行事。在他們眼中國家興亡民族大義為重,兄弟手足兒女私情都可以放棄不顧。” “難道你義兄並不信任你,覺得你依然不會說出寶藏的秘密?”雲夢澤隨口問了一句,蕭尋口唇微動欲言又止。洞內片刻寂靜,雲夢澤忽然聽到了水聲,就在很近的地方敲擊著石壁,她喜道,“大哥,這附近有暗河,或許咱們有辦法出去了。” 蕭尋其實還沒有勇氣坦言自己所知的一切,他的心很亂,他怕告訴雲夢澤全部真相和自己的想法,會遭到雲夢澤的唾棄鄙視。他可以與蘇曠割袍斷義,但是他不想失去雲夢澤。正好雲夢澤岔開話題,他也就避重就輕順水推舟道:“這一帶能形成如此洞穴,一定有暗河常年衝擊。我來時外麵陰雲密布,估計現在已經是大雨滂沱,水勢暴漲暗河湧動的聲音才會被咱們發覺。二弟你覺得水聲離咱們近嗎?如果有希望咱們可以用寶劍利器鑿開山石,順著暗河尋找出路。” 雲夢澤又仔細聽了聽,判定暗河就在不遠的地方,而且聽河水衝擊帶出的聲響,那邊應該是空洞隧道,如果河水沒有充滿其內,估計人可以安全沿著隧道前行。她高興道:“應該有希望,我現在就開鑿石壁。” 蕭尋卻攔住雲夢澤道:“等一下,我先布個障眼法,免得蘇曠他們起疑。”他說完抬頭朗聲道,“三弟,薛小姐的腿傷需要上好的金瘡藥醫治,我可以先畫出一部分藏寶圖作為交換,請你也發發善心,給我們金瘡藥和火折。” 蘇曠現在不可能輕易相信蕭尋會交出藏寶圖,他做好了心理準備,聽見蕭尋求藥以畫出部分藏寶圖作交換,雖然明白蕭尋是故意拖延,也無理由拒絕。畢竟藏寶圖的誘惑對他來說實在太大了,況且蕭尋要的不過是醫藥火把,他們被困在洞底憑這幾樣東西恐怕還不能玩出什麼花樣。 蘇曠放下來的除了金瘡藥引火照明的物品還有紙筆,意思很明顯是等著蕭尋畫圖。 蕭尋讓雲夢澤點亮火把,他為薛曉茹敷上金瘡藥重新處理好傷口,這才對上麵喊道:“我現在開始畫藏寶圖,沒人打攪心情好或許畫得快些,否則一時心煩記不清,說不得什麼時候才能畫出來。” 蘇曠知道蕭尋他們在洞下好過不到哪去,他就和他們耗著,他不相信蕭尋他們能在下麵不見天日堅持一輩子不妥協。 洞底有了亮光照明,略微舒適一些。雲夢澤找到了最初薛曉茹跌落時遺失的寒霜劍。 蕭尋小聲道:“二弟,你那把軟劍削鐵如泥,切石頭應該沒問題,這把寒霜劍就給我吧。我不能幹坐著看你一個人挖,我雖然不會武功,好歹還是個堂堂男兒有些力氣。薛小姐受了傷又是女兒家需要好好休息,一會兒才能有精神支撐得住跟咱們逃走。劈石頭開隧道這種粗重的活就指望咱們兩人了。” 雲夢澤畢竟也是個不會武功隻有些傻力氣的女兒家,她當然不會拒絕蕭尋的好意。 兩人於是借著火把照亮,開始了艱巨的工程。幸好兩人手中的兵器十分鋒利,雲夢澤又本能的懂得使力的技巧,她先用劍將山石切開一條縫隙,再由蕭尋繼續削切,等裂紋達到某種程度再用力飛踹,一塊較大的山石就能從石壁掉落下來。雲夢澤手疾眼快,往往不等石頭落地就接住輕輕放在一旁,免得發出巨大聲響引得洞頂上的人注意。兩人小心翼翼,向著水聲挖了五六個時辰,終於開鑿出一個能供人鑽入的洞口,穿過去對麵仍是山洞,依稀可見水光。 雲夢澤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看看蕭尋也是大汗淋漓,雙手虎口都已經開裂綻出鮮血,她心中不忍柔聲道:“大哥,你先休息一會兒,我鑽過去探探路。” 蕭尋確實已經累得筋疲力盡,雙臂仿佛都不是自己的麻木無覺。他隻能點頭道:“好,我在這裏和薛小姐先養養精神,二弟,你過去探路要小心。找不到出口也不用急,咱們還可以再想別的辦法。” 又過了半個多時辰,雲夢澤回來,全身衣服濕淋淋的臉上神情卻是興高采烈。她對蕭尋和薛曉茹道:“沿著暗河一直向前,有處地方可以泅渡到洞外麵去,外麵估計是條大河,我沒潛上去就能看見天光落雨。” 蕭尋笑道:“太好了,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這就過去。” 於是雲夢澤抱著薛曉茹先鑽過洞口,蕭尋緊跟其後,並且用當初挖下的石塊又將那洞口填好,免得將來蘇曠輕易發現他們逃生的路線。 三人沿著暗河甬道行出一段路,忽然水聲突然加大。雲夢澤皺眉道:“遭了,可能雨下得太大,外河水麵暴漲灌進暗河。咱們要快點潛出去。” 蕭尋道:“薛小姐行動不便,你保護好她,不用擔心我,我會泅水能照顧得了自己。” 雲夢澤一時沒有更好的建議,她抱著薛曉茹先跳進暗河,向著外河遊去。原本蕭尋是跟在她身後的,可能是體力不支,越落越遠。雲夢澤帶著薛曉茹浮出水麵之時,大雨滂沱,水浪翻湧,她費了好一番力氣才拽著薛曉茹遊到岸邊。將薛曉茹安置在避雨的高處,雲夢澤又返回尋找蕭尋的身影。 可惜流水湍急瞬息百裏,哪裏還看得見別的人?雲夢澤不死心,又跳入河中甚至逆流潛回暗河都沒有找到蕭尋。看來蕭尋是被水浪卷走,也許衝到了下遊,雲夢澤隻好先回到岸邊,打算稍作休息再沿水流方向尋找蕭尋。她非常後悔,早知道水勢凶險就應該讓蕭尋在暗河隧道中等一等,她先把薛曉茹送到安全的地方,再回來接他,兩人一起泅渡出去會更保險的。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追悔莫及。 分辨不出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雲夢澤望著滔滔激流怔怔出神。她是愛蕭尋的,怎能忍受這突然的分離?但是經過一番折騰和剛才的瘋狂尋找,雲夢澤已經體力透支,她感到很累很疲倦,心中茫然若失。她與薛曉茹依偎在高地上等待雨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