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法則,即使是王族也無法改變。溫情對於我們來說是虛幻的東西,連自己都顧及不了,哪裏有心思去關愛別人?”
“或許,這些他都明白。”蘇凡想起那一夜他醉酒時臉上的笑意。
籬清頷首,眼睛看著不遠處的籬落:“那一次的天雷是他的天劫,能讓他遇上先生實在是他三生有幸。把他派下山亦是我的私心,人間雖比不得他在山中,讓他沾染些溫情也是好的。”
籬清回過頭來看蘇凡,笑容頗有些曖昧。蘇凡被他金色的眼一盯,臉上立刻燒了起來,呐呐地不知該怎麼開口。
“籬落他從未被人如此好生對待過,逢場作戲、酒席間的親熱終是虛假。這些日子我也都看在眼裏,先生你是真心待他好,想來那個混帳也是明白的。籬某別無他報,隻在這裏先謝過先生了。世間縱有千般萬般求不得,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未嚐不是一種幸福。蘇先生您說呢?”
事情被他看破,蘇凡臉上燒得更厲害了。籬清見他發窘就再沒往下說,隻笑盈盈地看著。
那邊的籬落已經喂完了雞,拍了拍衣衫下擺的灰往這邊走來。籬清忙斂了笑,又是一張一族之王的麵孔。
蘇凡瞧見了不禁輕輕歎了口氣。
晚間睡下了,籬落一如既往地靠過來摟蘇凡,蘇凡在他胸`前低聲道:“你大哥他也是記掛著你的,以後在他麵前就別再胡說八道忤逆他了。”
籬落不作聲,把蘇凡摟得更緊了。良久方道:“我知道。”
後又補了一句:“隻要他不再說話忤逆我。”
蘇凡又是無奈。
第二天清早起來時,裏屋的門開著,床鋪被褥都整整齊齊的,屋裏屋外找了一圈,唯獨不見籬清。堂屋的桌上壓了張紙條:
“愚弟頑劣,祈蘇先生多多管束。火琉璃一顆,乃仙家之物,有延年增壽之效,蘇先生不必過慮,安心服下便是。”
籬落拿起桌上的紅珠子放到眼前端詳,火紅火紅,放在掌上,遠看就跟火團似的,內裏卻通體透徹,外側隱隱一層紅光,照得白皙的手掌也跟著泛紅:
“這東西還真沒見過,傳說三千年才煉出三顆,凡人吃了能長生不老的。
“這…太貴重了…”蘇凡聽了大吃一驚,“我…學生怎麼受得起?”
籬落不說話,把紙條翻過來遞給蘇凡看:
“此事非是為了籬落,乃籬某不情之請,萬望先生成全。”
蘇凡默然,想起昨日他笑笑地說:“間縱有千般萬般求不得,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未嚐不是一種幸福。”那時沒注意,如今細想起來,那臉上的笑,那說話的口氣,分明是有感而發。
抬頭看籬落,籬落環住他:“你不願與我長長久久麼?”
“我願。”閉起眼,這些時日表麵沒什麼,心裏卻總是惴惴不安,每每看到太陽落山就悲哀難抑。晚上睡不著,能聽到籬落的歎息,越發睡不著。
“那你還猶豫什麼?”
“我…”蘇凡躊躇,“這麼貴重的東西…”
話沒有往下說,籬落的唇貼了上來,唇舌相交間什麼東西喂了進來,他舌尖一頂,就直接滾下喉。腹下些微發熱,蘇凡掙紮著想叫籬落放開。籬落緊緊箍著他的雙臂就是不放,稍微離開些距離,能看到蘇凡漆黑的眼裏有自己淡金的瞳的倒影:
“本大爺不管他這珠子是哪裏來的,也不計較這東西有多貴重。蘇凡、蘇凡,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你明白麼?記得那首《上邪》麼,你不是說你信麼?嗯?”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蘇凡愣愣地看著籬落的眼睛:“天荒地老的事不到天荒地老誰也不知道。”
那是他說的,一直記到現在。
“那就跟我一起等到天荒地老的時候,我們一起看看會不會。”
…
小狐狸恰好抓著一手糖果跑進來,趕緊扔了糖用兩手捂住眼睛再稍稍留一條縫:“呀!大白天的,你們不羞我還羞呢!”
院裏的母雞正帶著小雞散步,撲騰著翅膀來啄地上的糖粒,“咯咯”的鳴聲和著院外大樹上的鳥鳴聲。有孩子一蹦一跳地從院牆外經過,嘴裏念著昨天先生新教的課:
上邪 我欲與君相知 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 江水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與君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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