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三人心中莫名一緊,大家彼此對望一眼,暗暗思考著,同時把目光望向洞外。
在離著這個洞大約二三十尺的地方,一盞不怎麼明亮的走馬燈,被狂風吹的在空中直打晃兒,那點晦暗的燈光完全不足以讓人看清楚腳下,但一個蒼老的身影,卻提著那盞燈正一步一步朝這邊走來。
稍微近了些,總算是看清了,那是個脊背佝僂的老者,個子不太高,約莫著一米六都不到,臉是那種典型的“高原紅”顏色,就是那種高原上紫外線過度照射,形成了黑紅色皮膚,再配上這個老人臉上滿是皺褶的皮膚,看上去就有些髒兮兮的。
隨著老者慢慢地靠上來,大高個更加警惕,他暗戳戳衝我使了個眼色。
我明白大高個的意思,這荒山野嶺的,猛然間來了這麼一出兒,隻怕我們現在碰上的這老爺子,怕就不是個活人。
傳說昆侖山為天下龍脈之祖,內中所藏精怪神仙,多如牛毛,我們興許是碰上什麼妖怪了。
不過我們雖然警惕,這老者卻並不像我們想的那樣邪惡,走近了,他把手裏的燈芯吹滅,在手電筒的光亮照射下,他那張臉顯得很慈祥和藹,說話的語氣也讓人心裏怪不忍的。
“我趕了好久的路,迷失在這裏了,好心人,能讓我老頭兒進去烤烤火嗎?”
這老者目光直勾勾盯著洞裏的煤火,而且又是這一副可憐模樣,真是叫人難以拒絕。
就連一向最渾的大高個,這時也不好意思說個不字,隻得答應下來:
“那行吧,進來歇歇腳,這冰天雪地的要是還待在外麵,遲早非凍死不可。”
老者一直給我們作揖,說著好人有好報之類的話,我們於是就放他進洞了。
不過在老者準備金融的那個瞬間,大高個拉著我叫我先別忙,我倆分一左一右站在洞口處,假裝弄了幾根木頭柴阻擋住洞口的風,實際上大高個是叫我注意這老者的耳朵和屁股。
在這裏得說明啊,我跟大高個都是正常取向的男人,可不是那種變態。
之所以看這些小地方,那是因為,一般來說就算妖怪能夠化身人形,可也不是百分之百完美的,總會在身體的某些小地方上,露出破綻。
比如屁股後麵長尾巴,或者耳朵是尖的,上麵長毛什麼的。
如果看到了這些,那就很好辨認了。
不過很可惜,這個老者無論是手指到屁股,還是耳朵以及鼻子、眼睛、後腦勺,都跟正常人一樣,看不出來任何問題。
我們隻得作罷,回去在煤火上圍坐下來。
期間老者的肚子咕咕地叫,我們在洞裏擺了這麼多好吃的,不給人家來兩口這也說不過去。
在靈哥的好心邀請下,老頭開始不客氣起來,抱著羊肉串就是一陣嘁哩喀喳胡啃。
“老爺子,來點白酒喝喝,暖暖身子唄。”
大高個剛一擰開瓶蓋,這老頭提鼻子這麼一聞,立即欣喜地點頭。
大高個給他倒了一杯子,大概是三兩酒,遞過去以後,就直朝我這邊使眼色,看來他還是在懷疑,不過這也對,荒郊野嶺的猛然間出現這麼一位,擱誰誰心裏不慌?
羊肉串、豬頭肉、鱈魚絲、花生米、鹵肥腸……
就著白酒,我們這一頓就直接又幹掉了三瓶酒,加上之前我跟大高個喝掉的兩瓶,這會兒車上就剩下一瓶了。
大高個終於開始心疼,說總得留個命.根子,萬一饞了的時候我們倆喝一點。
就這三瓶白酒,基本也都被老頭給喝了,他終於兩眼發暈,說起話來嘴裏也不利索了起來。
也是從這時候開始,我們三個才跟這老頭兒聊起天來。
我問這老爺子,您家住在哪裏,要是不遠的話,我們有車,正好等明天雪停了,可以送你回去。
老頭說自己姓黑,名字叫十三,旁人都管他叫十三爺,他家住的地方叫鵝風包,是在一座大雪山下麵的小村子裏,比較偏僻。
我跟大高個對這裏本身就是人生地不熟的,更不知道鵝風包是哪兒,開始對這老頭兒還有戒心,問東問西的,可老頭兒嘴裏回答的挺清楚,漸漸就開始天南海北地胡聊起來。
我們一會兒功夫,就聊到了這昆侖山脈裏的種種。
黑十三說他這輩子都生活在昆侖山,從沒有出去過,當我們提到大天龍雪山的時候,他也不知道我們說的是哪兒,直到我們說起那座山的藏語名,紮爾珂吉神山的時候,黑十三不停地搖頭,說紮爾珂吉神山裏頭熱得很,不能夠靠近,那地方是火神爺的地盤。
我們聽著他嘴裏的話,是越聽越不明白。
這個十三爺也是人好,見我們聽不懂,於是深入淺出,給我們介紹起來。
“這昆侖山啊,分東昆侖、中昆侖,和西昆侖,你們知道吧?現在咱們腳下這地方,就是東昆侖,產玉,做主的人是玉老爺,再就是中昆侖跟西昆侖,西昆侖呢,冰天雪地的,那是水神爺的地盤,中昆侖就是火神爺做主,這最基本的地盤就是這麼劃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