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醒過來的時候,四周一片漆黑,隻有身後不知道某個位置的一個電燈泡在一閃一閃的接觸不良的時亮時滅,但是晃的我更加看不清四周的情況。
我並不知道我經曆了多久的旅程,但是,通過完全失去了知覺的雙腳和饑餓如同犯了低血糖的心慌胃抽筋兒的感覺來看,我應該在這個艙室裏經曆了很久的時間。
就在我剛要想辦法摘掉身上的氧氣罩和安全鎖扣好站起來的時候,一隻粗糙冰冷的手或者說是爪子,一下子便按到了我的臉上!我心裏一陣慌亂,看來艙室中有外敵入侵,可是苦於此時手腳酸麻極難動彈,身上又被氧氣罩和安全鎖扣所累,想要起身迎敵卻是不能。
那隻怪手粗暴的一把從我臉上扯下了麵罩,手上粗糙的不知是繭子還是鱗片的角質層居然將我耳根旁邊的皮膚都磨破了,緊接著那怪手又弄斷了我的安全帶,然後一把握住了我的後腦勺,竟然是想將我從椅子上給提起來。
我自小便有個怪癖,從來不許別人碰我的腦袋,尤其是後腦。之所以說是怪癖,是因為隻要有人摸我的後腦,我便會瞬間就失去理智,狂性大發,因為這個原因小時候經常把小夥伴兒給打傷,沒少挨我媽的揍。
這時候我被這怪手一把揪住了後腦勺,心中頓時無名火起,兩隻手也恢複了知覺,一把就從腰上拔出匕首,反手就要捅向身後的那東西。
令人非常意外的是,那隻手剛剛一用力,忽然便鬆了開來,接著身後傳來了一聲兒很奇怪的聲音,那聲音中充滿了疑惑、恐怖和怨毒。
我腳下酸麻,如同踩了棉花,站起的身子搖了幾搖差點摔倒在座位裏。我連忙倚靠住了座椅背兒,然後凝目仔細朝前麵望去,在那黑暗中一閃一閃的燈光照射下,一個矮小的身影正站在我的麵前,看模樣,並不是什麼怪物,而是一個年邁的老人。
這個老者個子不高,隻有一米五多,但是兩條長長的手臂卻幾乎垂在膝蓋之下,而且一雙手掌出奇的大,好像提著兩個簸箕一樣。這個老人的模樣雖然奇特,但是對於我來說也不算什麼罕見之事,令我震驚的是他臉上的表情,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怨毒之情,我從來沒有見過有什麼人會在臉上表現出這麼濃烈的怨恨,他的雙眼似乎要冒出火來,看那副神情,似乎是隨時都要衝上來把我嚼碎生吃一樣。
我腦子裏過電影一般的快速回憶著,卻並沒有想出來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老頭,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朝後稍微退了兩步,然後握緊了匕首,隨時準備反擊。
忽然,後麵傳來了小七的聲音:“啞巴金,你要造反嗎,快帶我們出去!”
那個老頭似乎十分懼怕小七,他的臉上換成了一副驚慌失措的表情,連忙低垂下了頭,彎著腰,如同文革時期挨批鬥的壞分子一樣,恭恭敬敬的側身讓開了一條路,小七則和陳東扶著老鬼一起走了過來。
那個老人待大家都聚攏到了艙室前部,便張開嘴發出兩聲:“嗬嗬,嗬嗬”的聲音,看來果然是個啞巴。
接著,他打開了手電,駝著背走在最前麵引路,時不時還回身恭敬的做出請的手勢,叫我們跟著他。
我低聲問小七:“這是你們的人嗎?劉先生派來的?”
小七搖了搖頭,說:“這個人是神手張老爺子的手下,出去再細說吧。”
我們跟著那老人走出了艙室,四周依然一片漆黑,我也拿出了手電照明,發現艙室外麵是一條硬石甬道,而在我們的頭頂上,忽然傳來了列車呼嘯而過的聲音,我驚異的看了看小七,她朝我點點頭,確認了我的想法,看起來,我們現在是位於一處地鐵的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