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鏡花離開,三夫人趔趄著退後數步,跌坐回方才的雕花木椅內,咬著一口貝齒微微發顫,眼淚自眼角滾落,但她卻不敢哭出聲來被人聽到,隻得捂了自己的臉埋下頭去。
定遠侯的正室夫人蔣氏乃是前臣相之女,出身大族名門,二八芳華時嫁給了當時還隻是個小將的夏遠威,與夏遠威有結發之情,定遠侯一直感念他昔年下嫁之情,又顧及她的娘家,所以蔣氏在府中算是有著絕對性的地位,除了定遠侯夏遠威,她就是一手遮天。
早年府中也是有位二夫人劉氏的,那劉氏也是個江南知府之女,算起來還是個官家女子,可就是因為生性傲慢了些,入府來後與蔣氏有些不合,便乘定遠侯不在之際,一幹仆婦便把蔣氏關進柴房折磨,在她垂死之即又丟出府去,待連定遠侯回府,那蔣氏早已消失無蹤,生死不知。
第18章 隔音室
有了前車之鑒,三夫人於氏自己隻是個普通人家出生,不過是因在街上時被定遠侯無意相中,帶回府中納為妾室,她更是不敢有絲毫忤逆於正室夫人蔣氏。
到侯府為妾十三年,於氏受盡屈辱,飽受冷眼,為的就是一個平安。她讓自己的女兒也同自己一樣忍辱藏鋒,在府內如透明人一般過活,希望一直就這麼平穩度日下去,直到女兒出嫁,從這個侯府裏解脫出去,但如今夏鏡花的出手,一切全都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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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鏡花作別三夫人於氏,去了院中的偏廂閣,夏水月和珠兒已在那裏等候。夏水月身著一套緋色交領襦裙,頭發仔細地同色綢帶梳理好雙髻,全身上下似是仔細穿戴過。
見夏鏡花進來,夏水月從椅子上站起來叫了一聲三姐姐,目光有些好奇,又有些擔憂的看著夏鏡花,似乎已經明白了夏鏡花此行的目的。
夏鏡花衝夏水月微笑,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目光掃過內廂,見到夏水月的臥床後掛著一條厚厚的青布簾子,乍一看似乎隻是條普通的被褥,但夏鏡花卻又覺得似乎奇怪,走進內屋順手掀開,夏鏡花不禁微微驚住。
這是一處被特意隔開的牆角,不過一丈左右寬,牆上鋪釘著厚實的棉被,頭頂也被厚厚的棉被縫合,四角以木架釘成撐起,隻要放下那層厚厚的棉被簾子,這裏就成了一處完全密封的空間,以厚厚棉花包裹出的密室,這是一個最簡單原始的隔音室。
“水月,你平時就在這裏練琴”夏鏡花走進隔音室打量著,有些不敢置信的發問。
水月從簾子下伸進頭來點了點,道:“娘說在這裏麵練琴,才能不被人聽到。”
隔音室內透風極差,夏鏡花立在裏麵才一會兒,就感覺滿身汗意,呼吸也極為不順,想到水月這七年來,竟要每天在這一小方天地裏逗留數個時辰練琴,不禁心中滋味百般。走到門口,夏鏡花放下棉布簾子,伸手拉了夏水月的手腕出去,道:“水月,相信我,這七年你吃的苦,不會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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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水月眨著一雙大眼睛看夏鏡花,似乎有些不太理解,但又像是聽懂了一些,點著頭笑起來,道:“我信五姐姐。”
“走吧。”夏鏡月衝夏水月還以一個微笑。
珠兒抱起琴案上的琴欲要隨著夏水月後麵一道,夏鏡花伸手,示意她將琴給自己,道:“我親自替五妹送琴。”
珠兒愣了一下,看夏鏡花一臉肯定,才將琴交到夏鏡花懷中。隨後,夏鏡花帶著夏水月離開三夫人的院子,朝正院去。
正值清晨,這個時辰正是定遠侯與大娘在大堂用早膳的時辰,今天宋妍也會去。
送夏水月到侯府大堂外,夏鏡花在階下止步,抬頭看去,見到早先見過的年輕人正立在大堂外麵。那日後來問過,夏鏡花知道她是府內的二管家,也是大管家的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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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熟悉侯府
“五小姐早,六小姐早。”二管家客氣而又不過於諂媚地向二人行禮。
“麻煩二管家進去傳個話,就說六妹來了。”
二管家也不問為什麼隻說夏水月來了,並不提夏鏡花自己,客氣地一點頭,轉身進了大堂,不一會兒又走出來,側手示意可以進去了。
夏鏡花衝二管家點頭算是客氣,轉身看向夏水月,將懷中抱著的七弦琴遞交給她,看她麵色有些發白,手腕在輕輕發抖,十分緊張,夏鏡花就衝她微笑,伸手替她理了理垂在肩上的發,道:“莫要怕,裏麵坐的是你的父親,沒什麼好怕的。”
“五姐姐,你不能隨我一道進去嗎”
夏鏡花搖頭。她自然不能進去,雖說在百花會上夏水月要作配,越低調越好,但在府裏,既然她是要秀技露才,放棄沉默一展所長,那麼就要讓她當最大的主角,讓定遠侯越驚訝,越吃驚越好,讓大娘和夏妍對她的技藝放心。夏鏡花現在誰見了都會立刻想到她的那些“罪行”,讓人心生不悅,進去不過是分散了眾人的注意力,徒增枝節。
“六小姐,請吧。”二管家側手示意。
“去吧。”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