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邊,是一道通向後堂的雕花門,門與廳堂中間擺著一張寬大的桌案,桌案上置一隻半臂高的醫匣,旁邊置筆墨紙硯,設筆架,上懸五六隻毛筆,一方青瓷紋鬆的洗筆碗放在旁邊,烏青色的鎮石壓著桌上雪白的紙張,整潔而幹淨,顯然這就是大夫平時用來給病人號脈開方的地方。

“夏公子,師傅請您進內堂。”方才在門外催促夏青城的那個年輕姑娘從裏麵拉開了通向後堂的雕花門,有些神秘地微笑著示意夏青城入內。

不知怎麼的,夏青城遲疑了一下,卻沒有進門,轉而側手指向站在旁邊正四下打量的夏鏡花,道:“呃……我就不進去了,勞煩帶這位公子進去就行。”

“你不進去”夏鏡花意外不解,不明白夏青城既然帶自己過來了,人家主人有意請他到後堂,他怎麼又拒絕,這樣多少有些不給主人麵子的感覺。

“勞煩姑娘了。”夏青城看那相年輕姑娘有意再說什麼勸慰,就在她再次開口之前微微拱手,先攔了她的話。

“好吧。”看出夏青城是執意不進去了,那年輕姑娘也無法,總不能強行拉著他進門。有些失望地放棄之後,目光掃向站在旁邊的夏青花,迅速的上下一打量,道:“這位姑娘,隨我進來吧。”

說完,也沒多理會夏鏡花有什麼反應,那年輕女子徑自轉身朝屋內去。

夏靜花沒想到自己的男裝竟然就這麼被人一眼看穿了,側目看向旁邊的夏青城,夏青城衝她微笑著點了下頭,示意她可以放心隨那個姑娘進去。

“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嗯。”夏鏡花點了點頭,從夏青城旁邊經過,邁步進了雕花門,半隻腳跨進門檻後,她又停下步子。

低頭微微遲疑了一下,夏鏡花轉過身來,抬頭看向夏青城,道:“謝謝你。”

夏青城微微一愣,對於夏鏡花忽然扭過頭來的一句致謝顯得很驚訝,隨後又在臉上掛上笑意,道:“謝什麼謝,快進去吧,大夫在等著了。”

“真的,謝謝你。”夏鏡花認真地又說了一遍,因為內心情緒的激動,聲音竟帶了些許的細微輕顫。

夏青城臉上的笑意微微消退一些,有些失神地看著麵前的人。明明隻是一張臉素顏無華的臉,但卻讓他在一瞬間感受到了震撼和心馳神往的感覺。

“那位姑娘,麻煩跟上我。”裏麵引路的姑娘沒看到夏鏡花跟上進門,就在內堂出聲催促起來。

“夏青城,我進去了,你等我呀。”聽到催促,夏鏡花不再耽擱,留與夏青城個燦爛的笑容,然後趕緊轉身進門,小跑著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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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鏡花小跑幾步,在後堂的院廊下追上了那個金成醫館的那個年輕姑娘,看她有些不太高興地掃看自己,夏鏡花不好意思地陪了個笑臉,道:“勞煩姑娘了,不知姑娘怎麼稱呼。”

“湖兒。”年輕女子不冷不熱地應了一句,走出一小段,指了指前麵的一間亮著燭火的屋子,道:“師傅就在裏麵,你自己進去吧。”

夏鏡花遠遠地打量了一眼那屋子,不明白這個叫湖兒的女子既然帶路,怎麼不把自己帶過去,不過她也明白入鄉隨俗的道理,反正也沒多遠,自己知道是哪間屋子自己能走過去就好,側身正欲要向旁邊的湖兒行禮道謝時,才發現身邊早已沒了人。

“多謝湖兒姑娘……帶路。”夏鏡花邊四下尋看,邊喃喃地將沒說完的半句話說完,都沒見到湖兒半點影子,要不是剛才在外麵和夏青城一起見過這個湖兒,她都懷疑自己是見鬼了。

帶著些許對湖兒離開的疑惑,夏鏡花沿著回廊繼續向前,繞過一處拐角就到了亮有燭光的屋子外。夏鏡花整了整衣襟,清了清嗓子,然後揚手扣門,道:“金大夫,我是夏公子介紹來就醫的,請問現在我方便進來嗎。”

屋內沒有人回應,夏鏡花皺了皺眉,夏青城不是說早已經約好的嗎,那個湖兒也說金大夫在這裏等候了,但現在卻沒人應,難道是出了什麼差錯

“金大夫……”

“進來吧。”夏鏡花打算再詢問一遍,才一開口,話就被裏麵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打斷。

聽到同意,夏鏡花將剛才的那點擔心揮開,推門進屋。

一間一進一出的屋子,屋內的格局與外堂的格局很像,也是兩麵牆下立著醫藥櫃子,一邊放著桌案。

此時,桌案上一左一右燃兩隻燭台,一個婦人坐在桌案後麵,著一身寶藍粗布衣衫,臉上皺紋和斑點都顯露出歲月留下的痕跡,頭發有些花白,以一隻烏木簪子和一塊青色包巾將頭發梳到肪後綰成發髻,耳下垂著兩粒烏珍珠做成的耳環,周身再無首飾。

“你便是夏公子請我看的人”婦人開口,聲音吵啞。

夏鏡花稟著尊老的原則,衝那婦人行禮,道:“正是,勞煩金大夫了。”

說完,夏鏡花走到桌案邊,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