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鏡花到底在他們眼裏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不能讓人信服也是常事,所以她隻能將目光投向夏遠威。夏遠威麵色沉靜,看了一眼夏鏡花,對於她如此利落周全的設計好了路線和方略顯得滿是疑惑和一種麵對未知的警惕。

夏遠威是位將軍出身,後來封侯,曾經的征戰沙場,和後來的官場經曆讓他心思極深,對事物的思考,特別是危急時刻的應變能力十分之強。現在,他雖然心中對夏鏡花疑慮多多,但是他也明白,夏鏡花現在提出的議案無異於是目前最合適的方案。

個落懼何手。他對夏鏡花的疑問,現在還暫時不足以構成直接威脅,現在擺在麵前的重要問題是如何穿越過前麵的樹林,到達渭河,成功渡河。

最後,夏遠威還是認可了夏鏡花的布置安排,揮了揮手下令護衛們照做,所有人都趕緊的開始動手了。

在所有人在這茶亭裏動手砍拆之際,夏鏡花看向夏遠威,走近了一些,行禮道:“父親,其實女兒也不知怎麼會有這一身功夫,隻是那日醒來後就發現了,但卻並不記得是何時學的。早先時候,女兒之所以從前不敢向父親您坦白,亦是害怕父親您責怪女兒,今日乃是不得己,為護父親您和三姐平安才不得不出手,若父親要因為而責罰女兒,女兒也不敢不服。”

說著,夏鏡花向夏遠威跪下,垂下頭,作出最為恭敬的姿態。

夏遠威目不下視,看著跪在地上的夏鏡花,眼中情緒變換,除了驚訝意外,還有一些悲傷。夏鏡花以為,夏遠威所有的驚訝意外,不過是因為發現她的身負武功,但她卻不知道,更多的是夏遠威在方才她動武之際,從她的背影身形上看到了一個三十年前的身影。

曾經也有一個女子,她出身高貴,有傾世之姿,絕世之容,享天下極尊之地位,受天下人的寵愛,被天底下最高貴的男人捧於掌心之上,拱手河山討她歡,攬月摘星飾樓閣。

即使是三十年過去了,夏遠威依然清楚地還記得那個女子的明麗嬌俏,特別是一雙靈動而漂亮的大眼睛,笑起來時能讓世間最美的花都失去顏色。

這個女子也曾不愛紅妝愛武妝,一身白衣女扮男裝行天下,有一身好功夫,懲惡揚善,出手淩利。就在方才,她揚手執刃與那些人較量之時,夏遠威仿佛看到了那個女子的影子自夏鏡花的身上閃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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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夏遠威盯著夏鏡花跪在地上,遊神著沒有說話時,那邊的夏妍走上前來,也在夏鏡花旁邊跪下,道:“父親,您就原諒五妹吧,五妹定不是成心要欺瞞您的。再想想,其實方才也正是五妹有得一身的好功夫才救了我與眾人,就當五妹是將功贖罪了吧,父親。”

已經說過了,夏妍雖然一身的小姐病,有點嬌氣,但卻不是傻子,也一點都不笨,這個時候明白,穩住夏鏡花對自己是百利而無一害。於是也上前來跪下,替夏鏡花求情說話。

有了夏妍的幫腔,夏鏡花心裏的底氣就足了一些,複又恭敬地衝夏遠威行了一禮,道:“父親請您相信女兒,女兒不論會什麼,都對您和三姐無惡意。”

“侯爺,都準備好了。”旁邊,宋安帶著幾個護衛已經將這個茶亭裏拆的七七八八,按著夏鏡花原先的計劃去加固了馬車,又都各自用兵器砍了些能背到後背上的木板。

夏遠威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麵前跪在地上的夏妍和夏鏡花,最終鬆了一口氣,道:“起來吧。”

夏鏡花明白,這表示夏遠威現在是暫時先不計較她欺瞞之事了,便自己趕緊起身,看到旁邊的夏妍,又順手扶了她一把。

夏妍起身之際抬頭,衝夏鏡花微微點頭,夏鏡花也心領神會地頷一下首,一切盡在不言中。

一行人迅速離開茶亭,夏遠威和護衛們翻身上馬,夏鏡花扶著夏妍上了馬車。

揚鞭前行,一隊人就直朝前,向著前方的濃密樹林而去。

大約半個時辰後,夏遠威一行人就穿過了黃土地的平原,到了生長著樹樹的叢林外。眾人駐馬立足停下,夏鏡花也自車廂內出來。

夏鏡花上前,看著隨行的六七個護衛與夏遠威行禮作別,然後一路打馬先入了樹林。

夏鏡花跳下馬車跑到了夏遠威的麵前,望著那些護衛們騎馬的身影消失在了叢林樹木之間,就開始計算時間。

夏鏡花在心裏默默數著秒,然後按馬匹全力向前馳行的速度計算路程,大概十五分鍾之後,夏鏡花聽到樹林裏傳來了一些不一樣的聲音,樹林之上有鳥兒撲著翅膀飛起,帶起一陣喧嘩,而隨後那些被驚起的鳥兒一路向西邊方向蔓延,夏鏡花就知道是樹林裏的人動了手,護衛們開始在全力馳馬了。

“父親,是時候了。”夏鏡花向夏遠威拱手。

“嗯。”夏遠威點了點頭,輕扯馬韁繩表示已然準備好。

夏鏡花折身反回馬車,跳上車廂前的架子上坐穩,朝旁邊趕馬車的小兵士點了點頭,那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