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行蹤被披露這件事,當初回剛回宮複命之時,獨孤宏政曾為此而不悅,險些就要發怒,還是念在他這一路上曾因護玉璽而數次遇襲,才功過相抵,不予追究。而對於被獨孤錦衣威脅這一件事,獨孤承自覺無顏,回京之後隻字未提,連趙皇後都不曾講。16606028
這一點點,一件件的鬧心事兒,獨孤錦衣不明說,別人也聽出不太多玄機,但他自己心裏卻是實打實的明白。心裏的惱火全被獨孤錦衣勾著提點了出來,但卻又說的漂亮堂皇,隻有讓他暗自內傷。
“四皇弟,越發的會說話了。”獨孤承麵上帶著笑,眼神陰冷的目光掃過獨孤錦衣,獨孤錦衣以溫和一笑迎視,絲毫沒有懼意。
台階上,兩位龍子暗湧激蕩,互不相讓。
台階下,夏鏡花還跪著,但臉色已經白的跟紙一樣了,曬了幾個時辰,嘴唇又幹又白,看得獨孤璋著急,在旁邊走來走去的砸手心,跟在他身後的宮女太監一堆,也就如尾巴一樣隨著這位小主子來來回回地走著,就在夏鏡花身邊打圈。
夏鏡花撐著力氣跪著,這獨孤璋穿一身拖地錦衣華服在自己麵前打著圈,身後跟著一堆的太監宮女,直把夏鏡花轉的眼暈。
“五殿下,別轉了,我眼花了。”夏鏡花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夏鏡花,我可是為你著急。”獨孤璋說著,腳下依舊沒停,反而來回走動的更快了。
“五殿下,這是我自己的事,晚些時候皇上自會有定奪的,您就先走吧。”
“晚些時候,晚到什麼時候,你看你現在主模樣,就跟那紙糊的人一樣,再這麼跪下去,還要不要命了。不行,我要進殿去告訴父皇一聲……”獨孤璋說著,就要朝九重台階上去,那些個宮人太監就又趕緊一路小跑著跟上,那個叫德喜的太監彎著腰就跑上去,扯住了獨孤璋的腳邊袍擺,道:“我的殿下呀,這可使不得,您去不得呀。”
“為何。”
“這……這定遠侯府的五小姐乃是入宮請罪的,跪在這裏乃是請罪,皇上沒傳她進殿,便是要她在這兒跪著,您這麼闖進去,會衝撞了聖顏的……”
“那我去求父皇,免了她的罪。”
“唉喲,我的小主子,這……這更使不得了。”
“又怎麼了。”
“這……這……”那太監左右看著,加頭看了看跪在階下的夏鏡花,又看看台階上立著的幾位皇子,結巴了半晌又說不下去了。
夏鏡花知道這太監要說什麼,夏鏡花犯的不是普通的小罪,乃是讓皇家顏麵掃地的事兒。這罪處置看起來是夏鏡花,其實也是對定遠侯府的處置,夏遠威作為當朝武將的開國元老,在朝中老臣當中頗有威望,皇帝的處置必然是要顧忌夏氏一門,也要權衡其他朝臣的想法。皇家威嚴代表著皇親一派的顏麵利益,而對定遠侯府的處置,則代表著元老朝臣之間的人心利益,加上朝中幾方大族勢力的關係,這一左一右的平衡都需要考慮到。
論到底還是要看皇帝怎麼定奪處置,皇帝不召夏鏡花進去,興許便是在權衡考慮,若這時候獨孤璋跑進去,就要替夏鏡花求情,萬一一個不小心,惹了皇帝不高興不說,獨孤璋指不準兒就要得罪一片人了,首先的就是這站在這兒的錦王殿下,萬一錦王心裏怨恨著當初的逃婚之事,那獨孤璋不就是要與他難堪麼。
“吞吞吐吐,那便別說了。”獨孤璋性子急, 一甩袖就將那太監擋開了,幾步邁上了台階到了聖安金殿的廊下,就要進殿。
廊下,太子獨孤承一臉笑意,抱著看戲之態,這看熱鬧總是不嫌大,事情越亂他還就越有興致,對於獨孤燕,因為他拿不準獨孤錦衣的態度,也是擔心自己貿然說話出手會犯了鬧了別人的心,就隻靜待觀望,眼看獨孤璋就要直接去聖安多金殿的,最後還是獨孤錦衣伸手攔下了獨孤璋。
“五皇弟。”
獨孤錦衣出手攔他,獨孤璋立刻抬起頭來看獨孤錦衣,道:“四哥,我知道夏鏡花當初讓你失了麵子,可事情過去這麼久了,你也瞧見了,她這會兒就餘下半條命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別計較了吧。要不然這麼著,讓她向你賠個不是,回頭我再讓母妃挑選幾個漂亮的的姑娘送到你府上,就當是我替她向四哥你請罪了。”
旁邊的太子聽著這獨孤璋說這樣的話,心裏樂了,獨孤璋以為這是在為夏鏡花求情,但卻也求的太耿直了,太實誠了,不論獨孤錦衣答應原諒,還是不答應,都是個大坑。獨孤燕也聽得眉頭一皺,這獨孤璋也太不懂事了,這些放就算是私下能說,如今站在聖安金殿之外,當著各家皇子的宮人和這裏的守殿宮人,他這樣說,不就是把獨孤錦衣架起來了麼。
太子等著看好戲,獨孤燕替獨孤錦衣有些為難,但是卻沒想到獨孤錦衣自己卻是微微一笑,順勢拍了拍獨孤璋的小肩膀,道:“五皇弟,四哥與你一道進去。”北獨那有暗。
什麼太子以為自己聽錯了。獨孤燕也眉頭一皺,這獨孤錦衣想要怎樣
“好。”獨孤璋欣喜地點頭,然後順手一指旁邊立著的一個太監,道:“你進去先向父皇稟報,就說我與四哥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