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掃過,趙長年看了看台階之上的眾人,又看看台階之下被眾人對持著的夏鏡花,心裏便明白了大概的情況,麵上卻還是裝作不懂,笑著看向夏鏡花,竟然直接無視其他人,就調侃起來,道:“五小姐,許久不見了,你這可是清瘦了嘖嘖嘖……”
夏鏡花倒也不在意,隻曬曬一笑,道:“趙都統,你倒是胖了不少,看來趙府的夥食不錯。”
“的確如此,最近我府上來了個南方的好廚子,那手藝堪稱一絕,小姐可要去償償”趙長年笑著竟然真的伸出手來。
夏鏡花也不出言拒絕,笑了笑,側頭朝氣勢洶洶地站在階上的大娘和蔣氏一族的人,歎道:“趙都統盛邀,本是榮興之至,不過方才蔣護軍表示有意與我切磋一二,還說我不出手,便離不了這裏,是嗎
趙長年懶洋洋地抬頭,朝階上的蔣令祥看過去,上下將他一打量,道:“原來是蔣護軍,是何時回的晉都城,這麼巧在這裏遇上您了。”
“趙大人,好巧。”蔣令祥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
“趙大人來的正好,方才護軍大人說要切磋,便差一個公證人,趙大人官居二品,有趙大人當個見證也足夠份量,比試切磋之時雙方傷了殺了誰,就自行負責。”夏鏡花笑著看向蔣令祥和大娘。
“這個好,有意思,本官最喜歡當見證。”趙長年笑著應下。
蔣令祥原本是想以多壓少,根本沒想過自己要出手,如今平空多了趙長年這麼個所謂的見證人,他卻是不願意多添麻煩涉險了,目光掃過夏鏡花,皮笑肉不笑地道:“即是趙大人相邀,我等自然不會壞大人好事,五小姐請便吧,其他的切磋之事,以後多的是時間。”
言罷,蔣令祥收劍,讓堵在路上的屬下退散著讓開路,轉身與大娘一打眼色,表示今日不益為了一個夏鏡花而與趙長年當麵結怨,打算入府入作罷。
“慢著。”夏鏡花出聲,所有人都一愣。大娘和階上的艾令祥都回過頭來,連帶著騎坐在馬背上一派鬆馳模樣的趙長年也挑起了一些眼皮兒。
就在所有人這一愣然的瞬間,夏鏡花忽然一個側身,伸手一探一抽,就將坐於馬背之上的趙長年的腰間配劍抽了出來,側身健步上階,直朝蔣令祥刺過去。蔣令祥本能反應著後退,抽劍來擋,夏鏡花一笑,抬劍與之接招,繞著蔣令祥的劍鋒幾個回繞再狠狠一挑,就將他的配劍挑脫出手,直飛著出去朝大娘而去。
大娘驚得臉色瞬間煞白,連連朝後退去,身邊的嬤嬤仆婦也都嚇得尖叫著後退摔倒一片,連帶著大娘也後摔到地上。
最終,那劍並沒有刺上大娘,而是自大娘頭上飛過,帶落她頭的一柄朱翠,長劍釘上門楣下的大門邊框發出一聲輕響,在空中微微顫動。
夏鏡花微笑看著這一切的發生與結束,側轉回身一擲,將劍收回趙長年腰間的劍鞘中,再抬眼微笑看向艾令祥,道:“蔣護軍,比式切磋,也不非得耗費多長的時間,隻要公平公正,不過眨眼的功夫分出上下。此次比式,就當是護軍大人承認了,小女子略勝半招。”
蔣令祥的臉,灰死一片,憤怒和不甘心都在臉上迅速的交替著,但卻又說不出一句話來,隻能用目光狠狠的表示著自己的怨恨。
側身,夏鏡花看向由地上的嬤嬤們起身扶著的大娘,他的頭發散亂了一些,臉上的表情十分狼狽。
“大娘,你想要這夏府,隻需直說一聲,我給你便是。我有手有腳,另置家宅也不過就是眨眼間的功夫,大娘又何必要鬧如此大的聲勢,還要自己的娘家人這樣興師動眾地在這裏候迎我便是父親不在了,夏府何時淪落到竟要一個外姓之人來插手的落破地步,大娘可真是為父親爭氣的很。還有,大娘方才說今後我不再與夏府有關,那我在此也要宣布一句,自此之後,我與夏府也無半點瓜葛,以後大娘見了我,勞煩客氣地叫一聲小姐,若將來有一日我嫁了好人家,拔高了身份,大娘可要記得向我下跪行禮。”
後府要列門。“你……你放肆。”大娘被嬤嬤們扶著起身,指著夏鏡花,渾身氣得發抖,隨後冷笑道:“就憑你,還想嫁得好人家,笑話。就你這般性子,這輩子隻怕也無人敢娶。”
“唉……我能插一句嗎”趙長年忽然插了嘴,然後扯著馬朝台階處走了走,道:“夏夫人,本官倒是樂於娶五小姐,不過早些時候五小姐卻因瞧不上本官,還因求親之事而打了本官。”衝夏鏡花挑眉道:“五小姐,可本官心意依舊不改,本官說等你的,還等著呢,你點點頭的功夫,本官立刻讓人去備聘禮,八抬大轎的迎你過門兒,當我的正室夫人,如何。”19TJF。
這個趙長年,這下是擺明了認準形勢,在嘴上占夏鏡花的便宜,可夏鏡花卻又不能直接否認,不冷不熱地笑了笑。側眼掃過一眼大娘吃了鱉又白又紅的臉,道:“夏夫人,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轉身,夏鏡花伸手,握上趙長年伸過來的手,借著趙長年的力一躍落上馬背,隨後由趙長年帶著馳馬離開,徒留下蔣氏一門眾人目瞪口呆的暗自怒火中燒。
趙長年打馬帶著夏鏡花離開夏府所在的街巷,繞過街口,夏鏡花知道身後已無人可看見,便道:“趙大人,麻煩放我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