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不恨,那你為何從不見青城,他是你的親生孩子,你卻從不見他。你將三皇子獨孤福帶走,將他更名蘇紫堂,要他與我為敵,這難道不是恨嗎。”

“青城是你的孩子,沒有我,他這二十幾年,活得更好,不是嗎。我讓獨孤福更名蘇紫堂,那是因為他也是公主救下的孩子,隨公主之姓,毫不為過,這不是恨,隻是理所應當。”

那個叫青儀的中年婦人一字一句,說得平淡而自然,沒有絲毫的異樣情緒,仿若一塊平整的青石,冰冷中帶著些無情的堅硬。

獨孤宏政的一頭白發在燭火的映照之下泛著些光潤,他望著青儀,久久的沒有移開目光,許久之後又漸漸的笑了,可是那笑卻沒有溫暖,隻是沒落和悲涼,歎息一聲,道:“如今,你就要將一切都清得如此清楚,連恨都不留一分與我了。”

“我們已都不是當年青首稚顏的年紀了,一切種種已如煙雲散盡,不憶不留是最好的。”青儀平靜地說著,轉而看向夏鏡花,道:“若你現在改變心意,接手刺客團,承認是刺客團的主人,我能帶你離開皇宮,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阻止。”

“不必了,我自己的事,我會自己解決。影子刺客團,我不會接手,我不喜歡別人左右我的生活。”

“好,那你自己保重吧。”青儀沒什麼表情地說完,伸手取過桌上的那半支玉簪,轉身離開。

“太上皇,恭喜您,您苦心經營的計劃,如今大勝結束,大晉終於完完全全是獨孤氏的天下了,再沒有了趙氏外戚的威脅,也沒有了前朝的糾葛,就連那些暗隱的刺客勢力也終於被清除,恭喜太上皇,賀喜太上皇,。”夏鏡花笑著,帶有些諷刺意味地端起桌上的酒盅,抬腕對獨孤宏政作了個手示,然後仰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後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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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麗華園中出來,已經是一更天時分,夜風淒寒,月光冰冷如霜,夏鏡花走在宮廷的回廊之間,茫然地向前,卻不知道自己要去哪,直到走得累了,就在一處回廊下坐下,盤著膝背靠著柱子望著月亮發呆。

輕緩的腳步聲靠近,最後在她旁邊站定,夏鏡花不抬頭,也知道那人是誰。

“皇上不在德政殿處理政務嗎,倒有心情跟蹤起我了。”夏鏡花頭也不回地諷刺。

“朕去你那看你,你久不回來,怕你迷路,就來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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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夏鏡花冷冷一笑,沉默半晌後,她道:“皇帝,放過燕王吧,想想當年在嶺城時,那年新雪夜,你方才脫困於難,大雪封城的時候,你和燕王在屋內把酒言歡,多好的記憶。就當……就是有意的留下一些美好的東西吧,不要那麼狠心的將一切的好,全部扼殺。”

“這是政事,並不是朕能憑一已之情感所斷定的,大晉已經經曆了一次肅政之變,再經不起第二次了。”

我內大秘最。“那殺我的事呢,不也是那麼多人反對我活著,你卻還是留了我的命。”

“這不一樣。”

“在我看來,都一樣。”夏鏡花淡淡地說著,停頓一下,後道:“你知道嗎,隻要你在我麵前出現,我就有一千個,一萬個理由殺你。”17281747

“朕知道。”

“但是,現在有些不一樣了。早先一直恨你,但現在,我同情你。我一直以為,隻有自己是被利用的棋子,原來你也一樣,你也不過就是一枚在自己父皇江山局上的一枚棋子。若論被利用,我不過是被一個外人利用,而你卻是被自己的父親利用,相比之下,你要可憐的多。”1avLR。

“現在朕是皇帝,朕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你如此這樣對朕說話,若是旁人,現在已經是具屍體了。”

“不,你不會殺我,因為我還有用,不是嗎”夏鏡花笑了,側轉過頭斜看著他,接著道:“我可是你獨孤錦衣在落難之時的糟糠之妻,你剛才登基為帝就殺了共患難的妻子,你這個以賢名而得民心的皇帝要如何解釋。還有,別忘記了,我也是你奪回政權之時,那三萬南方兵力的統帥之一,我若要與你拚個魚死網破,就算不能贏得什麼,但要大晉一亂綽綽有餘。”

“你不會這麼做,因為你不會想要其他人都陪你死,比如你身邊的人,比如……夏青城。”

聽到提及夏青,夏鏡花臉上的笑意消退,變得冰冷,道:“夏青城是你的兄弟,你自己應該知道,他在北邊牽製趙氏的駐軍力量,你才有機會如此輕易的贏得政變,你難道連他都要算計了嗎。”

“正因為他也是流著獨孤皇室的血,如今又手握數十萬大軍,朕才要防他。”

夏鏡花望著眼前這個如今一言一語皆有理有據,嚴謹理智到冰冷的男子,有片刻的出神,然後薄涼一笑,側轉過頭望向天際的明月,道:“我懂了。皇帝你果然你越來越有帝王之風,冰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