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毒……

戚纖絡雖然沒有聽說過,但是顧名思義應該是因情而生的劇毒,她娘一生愛戚政愛了這麼多年,每每在靈湘閣盼著戚政過來看她們,可是戚政自從迎娶了二姨娘之後,一把心思都鋪在了朝政和打點人際關係上,哪裏還能想到靈湘閣裏還等著一個苦心的女人!

而冷丹也是在生下她之後,心知自己時日無多,也沒功夫去二姨娘和三姨娘跟前爭寵,以至於一個正房娘子過得竟然不如兩個妾室!

戚纖絡的麵色微微有些難堪,她娘為太後辦事已經是不容置喙的事實,而太後也沒有必要在這件事情上騙她,因為隻要她去醫仙穀便能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解得清清楚楚。

“近日裏宮裏宮外都在傳言,說是寧王新婚夫妻兩人攜手治理了贛州瘟疫,想來你們也是有點兒情誼在的,”她不在擺弄指甲,而且換了個舒服點的坐姿,眼波婉轉地盯著她道:“若是他知道你娘就是殺害紅娘的凶手,你說他會怎麼對待你?”

戚纖絡和他認識的時間不算太長,但是對於軒轅寧天的為人也是有幾分較為透徹的了解。

他的心思本就深沉,又滿心的大計,對於皇帝和太後給予他年少時期的痛苦,他是記在心裏的。

要是他知道了是她娘殺死了他的母親……戚纖絡的心驟然一痛,一股難以言說的感覺漫上了心頭,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

回到宴會上這條路並不長,但她卻覺得走了許久。

“怎麼在這裏?”

前方忽然出現一片黑影擋住了她麵前的路,好在戚纖絡及時停住了腳步,這才沒撞上。

她抬頭,玄色的衣裳上正好是軒轅寧天一張硬挺的臉,她這才發現,才見到他的時候,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都是一副冰冷的性子和周身的濃烈的戾氣,許是在戰場上才回來的緣故,可現如今跟他在一起待的時間長了,反而這種感覺已經在兩人的相處之間磨淡了。

他現在僅僅是看著她,麵色上都變得平靜了許多。

“沒什麼,”戚纖絡緩了緩心情,再看著他的時候神色已經恢複正常了,她笑了笑:“你怎麼出來了?”

“宮宴結束了。”

他的手理所當然的握住她的,軒轅寧天蹙眉:“怎麼這麼涼,你剛才去哪裏了?”

從看到她起,這個女人給人的感覺就很奇怪,似乎是有什麼事情瞞著他。

放眼整個宮裏,能讓她的臉色這般難看的地方,應該就隻有那一個地方。

軒轅寧天冷靜道:“你去了太後宮裏?”

她身上有太後想要的醫典,上次若不是他以寧王妃的名義讓她能夠出宮,不然她還不知道要被太後留到什麼時候去了。

可是這一次,是他的疏忽才沒派人跟著她,可是太後又怎麼會如此平靜地讓她出來?

慈禧宮裏的人找過她了,戚纖絡本也沒想過要瞞著他,可是現在令她覺得為難的分明不是這件事兒,但她要怎麼和軒轅寧天說,難不成說她娘是殺害他母親的凶手?

據說他娘親在生下他之後就去世了,軒轅寧天從小就寄養在冷宮深處,嚐盡人間冷暖之後還被人送去邊疆,讓他自生自滅,若不是鬼穀的人,隻怕他真的活不到現在……

若不是太後,若不是她娘,他雖說過不上大富大貴的生活,好歹也是個衣食無憂的皇家子弟,必然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剛才太後派人來找我,不好不去……”戚纖絡如實說道:“不過我已經將《醫典》給了太後,短期內她應該不會再找我的麻煩。”

看著軒轅寧天微微訝異的神色,她又調皮一笑地搓了搓他的臉:“我好歹也是有點腦子的人,怎麼可能真的把小白給她,不過是從小白那裏抄了幾十個藥方子而已。”

“而且你說得不錯,”戚纖絡見他沒什麼異色,也的卻不敢太過放肆,適時地抽回了手,正色道:“太後肯定是遼疆的人。我在《醫典》的背後特地挑了幾個製造蠱蟲的方子,而她對前麵的古藥方一點兒興趣都沒有,直到後來看到有製造蠱蟲的方子時,麵色好看很多。她那個慈禧宮裏給人的感覺始終都是陰森森的,再加上葉澈曾經同我說過宮中宮女頻頻失蹤的事情,我估摸著和她脫不了幹係,指不定就是被她帶去製造蠱蟲去了。”

“她是遼疆已經滅族的公主!”夜色已經暗了下來,軒轅寧天帶著她走在宮道之上,夜風吹過她的手更冷了,而他也不禁握的更緊了,他接著說:“南祁國回來之後,我就讓夜白去查當年負責剿滅遼疆一族的案子,發現無非是幾個遼疆人被中宮利用參與了宮鬥,這才讓南祁國皇帝起了滅族的心思。”

“再者說,遼疆一族的蠱術從不外傳,南祁國皇帝早就不滿他們的行為,滅族隻是早晚的決定。而在這次滅族的行動中,南祁國一個士兵在心軟之下放走了遼疆的一個小姑娘,而他不知道,這個姑娘是遼疆公主偽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