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望著皇帝，太後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拿水來。”回身吩咐丫鬟，太後直接將皇帝扶了起來，打算親自喂水給他喝。
“太後，這種事何必您親自來呢？”丫鬟將水拿了過來，卻不打算將它遞給太後，畢竟這樣的瑣事從來都有丫鬟吩咐，何必她親自動手。
“無妨。”太後搖了搖頭，顯得有些無力。
這些都是她一手造成的，是她對不住皇帝，是她不配被他稱一聲“母後”，或許從一開始來到天厲國，就是自己做錯了。
接過丫鬟手中的水，太後將茶杯送到皇帝口邊，可他卻不肯喝。
“渴了吧，來……快喝幾口。”太後試圖安撫皇帝的情緒，就像多年前一樣，那時的他還很依賴太後，隻是如今……
盡管她表現得很親切溫和，皇帝還是忘不下昨日勸他飲下湯藥的她，就連她此刻喂自己喝水，看起來都與那時的模樣一般無二。
此刻的太後心中確實對他有虧欠，雖說他不在她的計劃之中，可到底也是一直相依相伴的母子，試想在這宮中，哪裏還有什麼可信的人呢。
就連謝毅，名義上與她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實際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如今他也算是名利雙收了，難保他的理智不會被這種生活所吞噬，終有一日對這軒轅家的天下下手。
皇帝用力抬頭，將那茶杯撞開，無論如何也不肯喝她碰過的水。
“你這又是何必呢？”太後眼看那杯中的水撒了一地，杯子也滾落下去，瞬間破碎開來。
這隻杯子破碎的模樣，就像她與皇帝之間再也回不去的親情。
其實，太後也是沒有辦法，當初的仇恨太深，讓她無法好好過這安穩日子，而皇帝雖然無辜，卻也是從一開始便被定為犧牲品的，如今一切都已成事實，無法改變。
就像當日他陷害軒轅寧天，派人刺殺他，當初的他有多麼狠心，今日就會遭到自己最信任的人帶來的多少傷害。
“太後……”丫鬟連忙跑過來將茶杯的碎片收拾起來，她想要查看太後是否有被傷到，太後卻立刻將手縮了回去。
那杯中的水有些溫度，燙一下也不礙事，可她卻很是抗拒那丫鬟的動作。
或許便是如此吧，隻要是自己瞧不上的，哪怕她再貼心，再盡力去討好自己，依舊不比那個心中的舊人。
太後早就想找空閑時間去瞧瞧那個一直陪在她身邊的嬤嬤，她曾為自己做了多少，也隻有太後知道，這新來的小丫鬟做事再細致又能如何？
終究……也不是她。
隻可惜，這些日子太後總是昏昏沉沉的，如今又被皇帝的事絆住了腳，若不是靠可以指揮嗜血傀儡這個好消息吊著，隻怕她整個人就要垮下來了。
“罷了，過會兒我便會告訴滿朝官員，你身患惡疾，臥床不起，此後便由我代管朝廷內外的大小事……”太後幹脆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皇帝，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她又何必再對他隱瞞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