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瀨尋思著,原來他是女的啊……
經過許栩一事,黃瀨學會了一個道理:凡事不能看表麵,看起來是男人的他也有可能是女人,看起來是女人的她很有可能是男人。
林文知尷尬地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隻好問道:“找找我有事嗎?”
黃瀨眯眼,真的是越看越像欸。
“哦,私下有些事情想找你談談,不知道你是否方便。”
林文知道:“方便的方便的。”
一邊給他倒著茶。
“你……派人去通知你許栩受傷的時候,你為什麼會那麼晚才來?”
林文知“啊”了一聲,目光無法聚焦在一處,囁囁嚅嚅道:“怎麼怎麼想起來問這個?”
黃瀨一會兒作勢捂住自己的臉,一會兒又張開雙手,逗得娃娃是不亦樂乎,拍手叫娘親。
“沒有,單純好奇想來問問……”黃瀨雖沒正眼瞧他,一顆心都放在笑得歡天喜地的娃娃身上,可他還是感覺到了不安,“我屋子裏的那些資料你是否動過了。”
“……”果然,他發現了。
林文知低著頭,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孩,大氣都不敢呼一聲。
黃瀨眼角的餘光瞥見他的表情,心下已明白了幾分,道:“你我心知肚明,我也不會怪你,我比較想知道的是……你翻那些資料究竟有何用處?”
林文知生來心思比較細膩,做了錯事心裏更是愧疚感十足,若不說出來倒真的是要叫他心裏不好過了:“我原本是鳶尾山莊的二公子,因為三弟搶奪了鳶尾山莊的莊主之位,我被趕了出來。聽說三弟為搶莊主之位曾和魔教聯手過,所以我我想……”
“你想證實這是否屬實?最好……再找到一些更加具體的細節好助你奪回莊主之位?”
林文知搖頭:“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做莊主,隻是隻是三弟這上位的手段未免太狠絕了一點,逼死大哥囚禁父親,這都是……有違天地之道的。”
黃瀨把葡萄掰成了兩半,取出中間的核子,喂著娃娃吃下-肉:“其實你是怕魔教會對鳶尾山莊有什麼不利吧?”
林文知被點中了心事,低下頭來:“聽聽到葉修要你調查魔教和秦風堂的時候就有意想要借看一下,後來想著這也算是機密什麼的,就沒敢提出來,剛巧看到你屋裏空著沒人,便有了衝-動進去一覽,偷拿了之後很快地逃開回到自己屋子……不久有人來敲門,說是許栩受傷了,我想著這資料不能不還回去,所以就拖延了去看許栩的時間。”
黃瀨點頭,也是情有可原。
林文知怕他怪罪自己,補充道:“我保證裏麵的資料一張都不少!”
把剩下半個喂下去,娃娃已吃的滿口汁水,黃瀨笑道:“我又沒有要責怪你,不必擔心。”
林文知深吸一口氣:“本以為你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搜集好,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黃瀨眉眼彎彎:“門派裏本來就有一處是專門搜集這些資料的,我隻是費了點腳力,跑去拿了一趟。”
林文知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也不問太多。
喂完整個葡萄,黃瀨的任務總算大功告成,林文知遞上布巾給他擦手,又另外用小小的一塊娃娃專用的小手巾幫他擦著得到滿足冒著泡泡的小嘴巴。
動作這麼熟練,還說不是他娘親!
“那這樣我先回去了。”
“好的,好的。”林文知一擦額頭,竟是一手的汗。
黃瀨走到門邊,還不忘回頭提醒他:“對了,你最近和那個小侍女別走太近。”
小侍女?欸?是指小玫嗎?
黃瀨說的上句沒下句,林文知也不懂他是要暗示自己什麼。
他隻知道,自從昨天看了那疊厚厚的資料之後,自己就有點魂不守舍,就連許栩受傷也未表現出多大的悲傷。
他的腦子裏,被一句話充斥著
——“鳶尾山莊每年以其二十座布匹綢緞莊盈利的四成分與魔教產業,有效期二十年。”
這個條件,這個代價,未免太大了。
林石皇心中到底是藏著多大的執念,才會連這種條件都答應?
娃娃看到自家娘親眉間的皺褶,夠著小手就想去撫-平它。
“娘親。”娃娃喃喃地叫著。
雖然他的小手上盡是葡萄的汁水。
林文知深吸一口氣,親自把他的小手裏裏外外擦了個幹淨。
娃娃咯咯地笑了起來,有點奸計得逞的意味在裏頭。
二十年,這二十年布莊得少掉多少銀錢?
鳶尾山莊本身能不能應付這種情況?
他,好擔心。
擔心的不僅是山莊。
還有那個人,那個現在已高居廟堂的人。
他,真的非要做到這個地步不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