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朝陽有點誇張地看著他,道:“什麼叫自願……跟著他們走?”他好像發現這件事在往什麼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我的意思是,許栩早就醒了,他不是被強行帶走的,是自願跟著魔教的人走的。剛剛協議的那些內容是許栩和他們商量好的,隻為了等我入局。”
“可是,你不像是……”那種這麼簡單就被要挾的人啊,再說了,你不是都看出來了,還這麼乖乖地答應了他們。等等,不答應好像也沒事吧?
程羽飛自然有自己的思量,許栩這次給他下套,定是用了什麼做交換,想來他自己一個人做這種事也不易,算起來,許栩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許栩深知,自己會默許他的這場行動。否則借了他多少膽子,也不敢暗地裏給他下套。
季朝陽轉過臉去看葉修,許栩的頭擱在葉修手肘上,眼睛已經張開了正笑眯眯地看著他,季朝陽不知怎麼的有種不適應的感覺,也許是他睡了太久,也或許……是不見許栩太久,什麼都變了。
許栩的性格他也不是不知道,做這種事是情理之中,他倒不是驚訝什麼,心涼罷了。
許栩勾著嘴角,隱隱地帶了些苦笑,兩人視線相對之下,平淡無波,許栩固執地瞪著眼,清風拂過,竟然不自禁流下了眼淚。
季朝陽默默地撇過頭,嘴唇緊抿著。
許栩見季朝陽不看著他,雙眼也閉了起來,他注意到葉修摟著腰的手微微收緊了一下,許栩的雙手放在胸前,正好搭在了葉修的肩上,五指稍稍並攏,掐住了那一部分的衣服,葉修的腳步頓了下,不過隻是短短的一瞬間。
他想,有些事,自己清楚就行了。
到山莊的時候暮色已垂,葉修一進山莊的大門腳步就愈來愈快,許栩在他懷裏感受到了明顯的震動,還有從葉修胸腔內發出的“咚咚”的心跳聲。
許栩的右眼皮不適時地跳了起來。
左眼皮跳是財,右眼皮跳是什麼來著……好像不是什麼好事。
許栩基本上是被葉修丟到床上的,害得他一下就破功了,摔得七葷八素地沒忍住,一睜眼就是葉修放大了的臉,害得他嚇得條件反射地往後一縮,卻不料背後早有一雙手按製著他不讓他再後退。
“額……”現在的氣氛就是那種幹了壞事被撞破的尷尬,許栩裝著厚臉皮,“嘿嘿”地笑了兩聲,可奈葉修沒有任何要動作的意思,許栩隻好也瞪大了一雙眼睛看著他。
就在許栩覺得他們兩個再這樣互相看下去太陽都要升起來了,正想開口打破這一僵局,沒想到葉修搶先他一步,道:“什麼時候?”
葉修的眼神實在有點危險,許栩幹咽了口口水,自動在腦內把這句話翻譯成了“什麼時候醒的”。
調皮地吐了下舌頭,許栩道:“三天前。”
算算看,三天前正好是他離開明揚山莊去皇宮找解藥的那天。這下,葉修的眼神更加淩厲了。
許栩忙搖頭:“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原來,許栩假裝中毒昏睡是為了引魔教的人闖入山莊帶走他,從而可以讓他見到朝廷的那些人,元容一開始不知道許栩的算盤,信以為真地給許栩做了藥,直到三天前他翻找到許栩偷偷留下的字條才了解了許栩的意圖。按著許栩的說法,從他屋子的密室裏找到了碧落回生散(據說是許栩的娘留給他唯一的寶貝),許栩醒來的時候葉修聽了元容的話已經出發了,這才沒有攔住,醒來後也是被元容一通好罵,許栩均以翻白眼糊弄過去。經過這件事,元容歸結了一件事:許栩不信任他,不然為何事先都不和他商量一下?
所以導致他一氣之下回了自家老窩,這其中不乏葉修任意妄為的功勞。
“為什麼不等我?”葉修似乎對這其中的繁複糾葛沒興趣,聽的時候也很平淡,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等……什麼?絕對不是這些日子在山莊發生的事情裏頭的,那麼……難道是在海常派的時候?靈光一閃,許栩解釋道:“這件事都怪楚盟主,是他催著我走的,我不是自願的啊啊啊啊啊啊……”
把過錯全都推到楚傲歆的頭上,反正某人不在,隨他怎麼解釋都可以。許栩正得意呢,窗外突然傳來一陣恣意張狂的笑聲,像極了楚大盟主,許栩一個手抖,扯掉了床邊的帷幔,恰好擋住楚大盟主從窗邊掠過的身影。
不得不說,帷幔一扯開來,屋子裏就多了份曖昧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