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總算是聽出洛雪華今天來的目的了,“所以你這是在替別人的女兒跟我道歉?”
洛雪華遲疑了幾秒。
顧惜是徹底明白了,突地笑了,可笑,口口聲聲稱自己母親的人,如今替別人的女兒來跟自己親生女兒道歉,這是個什麼新型邏輯,她看不懂了。
說不難過是假,說到底這個人是她的母親,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可這個母親維護的是別人的家,和她卻沒有什麼關聯了。
“不需要,狗咬了我一口,我還要咬回去嗎?” 顧惜啞澀的嗓子,硬了硬,在旁人看來她是占了上風,隻有季司承知道,他的惜兒難過的快要崩潰掉了,他緊握著她的小手和她十字相扣,用行動告訴她,你還有我。
顧惜盯著季司承,很慶幸這個時候有這個男人陪在她身邊,她一點都不寂寥。
洛雪華頂著一雙淚水眼,上了火氣,“惜惜,你怎麼說話的呢?你怎麼可以把媽媽和你的薛晏姐姐比喻成狗?”
顧惜盯著洛雪華心如磐石,“有嗎?狗可比很多人,念舊多了,隻怕是狗都不如。”
“你…真不知道你爸爸這些年是怎麼教你的。”一個乖巧懂事的女兒被教成這個樣子,還有沒有點做爸爸的樣子,好在她當初離開了,不然和這種男人在一起怎麼過好日子。
“薛太太,惜兒是孕婦情緒不穩定,需要安靜,如果你來是為了和她說這些,不必了,惜兒現在過得很好,你不需要自責,心安理得的過你的好日子去吧。” 季司承在旁邊實在看不下去了,原本想著洛雪華的出現,至少能解開顧惜心裏多年的鬱結,畢竟隻有他知道顧惜是多麼渴望母愛,要不然每次作畫全家福的時候,也不會刻意的在爸爸身邊留一個位置,也不會盯著那個空位子很久。
洛雪華還想說些什麼,最終一句話沒說出口,她本意並不是這樣,她隻是想來看看顧惜,她知道顧惜懷孕了,想要和她好好說說話,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季司承知道顧惜難過,默默地將她抱在懷裏,緊緊裹著,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站著,梧桐樹下,葉子黃了一片片金燦燦的。
許久,他懷裏的顧惜啞著哭過後的嗓音,“季司承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和我過了,請記得早一點告訴我,沒關係的我能接受,不要等到木已成舟再和我說,我怕我沒有爸爸堅強,怕沒活下去的勇氣。”
他恨不得能和他的惜兒成連體人,不分不離,怎麼會舍得讓自己那種罪,季司承手指勾起顧惜的下顎,帶著懲罰性的意味,啟齒咬了顧惜小嘴一口,隨即又鬆開,麵色沉沉,“我不想和你過,還想和誰過,要真是不想和你過了,估計我是得了絕症要……”
顧惜踮起腳尖捂著了季司承的嘴,小臉嚴肅:“呸呸呸,不準瞎說,快跟著我呸幾下。”
季司承看著恢複如常的顧惜,心情好極了,親了親她的小手,跟著她呸了幾下,顧惜才放心的吐了口氣,雙手環抱著他的笑了,“我知道你不會。就是觸景傷情罷了,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我總是這樣子,有時候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
“你現在是孕婦,肚子裏的小家夥分享著你的精力,你容易憔悴,一憔悴就容易浮躁,再正常不過了。”這點他是有細細研究過的,因此他決定無論去哪裏,他都要帶著他的老婆一起,隨時隨地給她安全感。
顧惜腦袋擱在季司承的胸脯上,揚著小腦袋,認真問:“季司承,如果久而久之我一直這樣,你會不會厭煩我了?”
季司承低的一笑,低頭親了親懷裏的人兒,“傻瓜,我喜歡還來不及了,隻有這樣我才有安全感,才知道我的老婆隨時都在乎我,牽掛著我。”
“季司承。”
“嗯?”
“我愛你。”
“我也愛你。”
“季司承其實我很渴望一份母愛。”即便她表麵再抗拒,她忽略不了內心的想法。
“我知道,以後我們把愛都傾注在我們孩子身上,彌補我們上一代的不足。”涼風拂過她的發絲,他輕柔的替她別著發絲,嘴邊掛著淺笑。
提到孩子,顧惜眼眸又溫柔了好幾個點,“嗯。好。”
“惜兒,你缺失的那部分愛,是為了讓我愛你更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