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地演繹著逃亡的舞蹈;而我就在它身後追得雞飛狗跳。如果不是我心地善良,我真想從廚房撈起菜刀,衝它飛刀。

金陵過來的時候,我已經累倒在台階上,坐著不停地喘粗氣。冬菇在距我兩米的地板上舔爪子,一臉清純無敵的表情。

金陵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冬菇,好奇地問,怎麼,薑生,難道你的心理醫生告訴你,"拖著行李箱""和冬菇賽跑"有利於你的抑鬱症康複麼?

我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指了指旁邊的冬菇,我說,我要離開,可是冬菇不聽我的話。

金陵看了看我,笑,從冰箱裏拿出一盒開了封的沙丁魚罐頭,轉身放在自己腳邊,冬菇這個沒出息的家夥就直接奔了過來。金陵笑了笑,將正在吞魚的冬菇抱了起來,她看了看我,說,喏,這麼簡單的事情。別傻看了,咱們走吧。

我跟在金陵的身後,冬菇的眼睛圓溜溜地盯著那盒它沒來得及吃的沙丁魚罐頭,一臉的委屈。我心想,我折騰了一個早晨的時間來抓冬菇,金陵卻用半分鍾搞定,看樣子,我不僅僅是抑鬱症患者,更是弱智症患者。

小魚山的風景真美,半山樹蔭,一路花香。

我看了看在金陵懷裏的冬菇,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對金陵說,來這裏住了這麼久,今天才知道,這裏還是很漂亮的。

金陵回頭看了看我,淡笑,薑生,你是舍不得這個地方,還是舍不得程天佑呢?

我咬了咬嘴唇,說,我不想聽這個名字。

金陵抱著冬菇繼續向前走,她很小聲地說,其實,薑生,天佑誤會你,固然是錯誤,但是天恩是他的弟弟。如果是"別人"在你的麵前說涼生的不是,作為妹妹,你會怎樣?

我眉頭一皺,說,可是,我不是他的別人……

金陵回頭看了看我,眼睛裏閃過一絲狡黠的笑,說,噢?你不是他的別人?那你是他的什麼人啊?

我……我遲疑了一下,抬頭看了看金陵,臉輕輕一紅。

是的。我又當天佑是什麼呢?如果我不是別人,如果我是他最親密的人,又怎麼會那麼無視他的感受,讓我們的關係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有些心事,總是在不自覺中泄露,比如,這個叫程天佑的男子,我還是很在意的。

金陵看了看我閃爍的眼神,笑,說,有的人,總是在失去的時候,我們才知道,他對於我們是多麼重要。而他們在我們身邊時,我們卻像忽視周圍的風景一樣忽視他們。就好像薑生,你忽視了小魚山這美麗的風景。因此,注定,你要錯過這個風景裏走出的男子……

我不說話,心事全然被她擊中。

我和金陵在路邊等出租車的時候,金陵問我,說,薑生,你說,天佑會不會記得將北小武給保釋出來啊?

我搖搖頭,笑,肯定不會了。因為我多麼不堪多麼惡毒地離間他們兄弟感情啊!我這樣壞的女孩子,他又何必來可憐我,可憐我的朋友呢?

金陵說,哦。然後,她的眼睛就飄向公路的盡頭。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想天恩,在想如何讓天恩罷手,讓他放過北小武,放過程天佑放過我,也放過他自己!

就在我和金陵一起發呆的時候,一輛紅色的小甲殼蟲停在了我們身邊,車子裏麵,一個時尚至極的女子,戴著誇張的茶色眼鏡,咖啡色的卷發就像是海麵上的波浪,她摘下眼鏡,衝我們笑,唇紅齒白的模樣。她說,薑生,金陵,你們在幹什麼啊?

正文 第47節:十八 我不僅僅是抑鬱症患者,更是弱智症患者(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