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物是一顆帝王心,還懂得拉攏太子,用作要挾的資本,又怎麼會按照平常的套路走,一眼就被人看穿。
該死,狐非那夜叉到底死沒死?!柳風煩躁的在殿裏踱著步,卻總是疑慮重重,不可能,沒這麼簡單的,這孩子絕對不是三流的戲子,自己造了出拙劣的苦肉計來騙他。
按情理上說,拙鸞是絕對舍不得狐非死去的,所以死掉的應該隻是一隻普通狐狸。
然而拙鸞不可能像普通孩子那麼弱智天真,明知道漏洞一戳即穿,卻仍舊賣力地演。
一一一難道,這背後還有什麼陰謀?難道一一一狐非的死對拙鸞拙鸞來說根本無足輕重,隻不過是他掩人耳目的伎倆?
柳風心頭一驚。
他自以為掌握了令狐一家,就是掌握了要挾拙鸞的把柄,此刻細細想來,竟是完全行不通的一套邏輯。
好端端的人間,為什麼會忽然來了仙人,而且一轉眼就降到了平民百姓的家裏?為什麼又偏偏在天在腳下被他發現?
鳥人憑什麼為了個半妖放棄天庭的浮華,一來人間就被他找到囚在雲仙閣;又憑什麼空有一身的法力卻使不出,難道僅僅是因為年齡太小?拙鸞一個上仙,卻對他一個半仙半妖的脅迫無計可施,這不合常理,也不可能。
柳風看向拙鸞的眼光愈發毒辣,到底問題出在哪裏了?
眼前一頭銀發的孩童哭得肝腸寸斷,柳風在他身上細細審視,終於一眼看見拙鸞隱在衣袍下的尾羽,一瞬間如同重錘擊頭般豁然開朗。
鳳鳴王和白羽,竟是如此卑鄙!
這對狗夫婦竟知道了他欲成仙的意圖,明知若是兩人親自下凡來降了他這個半仙半妖,一定會被他察覺反擊,竟派了自己兒子下來扮弱小,輕而易舉就到了他的身邊潛伏著,而狐非,隻不過是拙鸞的障眼法。
虧他還自信滿滿以為掌握了令狐一家人,就掌握了拙鸞,成仙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沒想到狐非根本就是個廢物,不過是這一家子轉移視線的棋子而已,死不死根本無所謂。
他原以為拙鸞是為了保住令狐家的人才留在雲仙閣,如今看來,根本不存在脅迫,都是讓他鬆懈戒備的障眼法而已。
“說吧,你潛在我身邊,到底有什麼目的?”柳風將拙鸞的一頭銀發抓在手裏,看著他眼淚縱橫的臉,陰狠地問道。
拙鸞依舊哭著,這一瞬間竟想普通人家的小孩失了心愛之物一樣,透著傷心欲絕的純淨。
柳風卻越看越煩躁,手上更加用力揪著他的銀發:“你還敢給我裝!說,鳳鳴王把你扔下凡間要做什麼?”
拙鸞眼淚汪汪,“我不知道……你殺了狐非,你殺了他,我要讓你死……”
柳風將他使勁一推,便搡到了地上,眼裏迸發著怒火,咬牙道:“不管你們有什麼目的,我一定會成仙的!”
他瘋狂地跑出殿門,一手指天,大聲道:“白羽,你給我聽著,你違背諾言背叛我母親,等我上了天,一定讓你不得好死!”
原本柔和的聲音,此時卻像卷了狂風暴雨般憤怒,柳風狂笑著站在冬日煩人豔陽下,眼神透著決絕和陰狠。
他轉過身,冷笑著看仍趴在地上的拙鸞,道:“你就繼續裝吧,越悲情越好。狐非那個夜叉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心心念念想要保護的人,居然隻把他當作一顆棋子,哈哈,到底是半妖的命啊!”
拙鸞抱著狐狸仍舊不撒手,哭得聲音都啞了,柳風眼裏的鄙視卻越來越濃。拙鸞越是哭得厲害,柳風越是覺得他小小年紀竟如此卑鄙,連戲都被人戳穿了,還在演。
“不管天庭有什麼詭計要來降我,我都一定會達到目的,你們一家都等著收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