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緩一些時日等冰化了,再走水路運糧也不遲。”
白勝男歎一口氣:“哪有你想的這麼簡單。皇帝即位四年有餘,卻始終乖戾暴躁,從來不聽人勸告。如今他在宮中養了很多男寵,一個比一個奢侈,日日在後宮塗脂抹粉,攀比之風日盛。各地上供的糧食珍寶,都被他換成金豆子供男寵們射鳥玩,整個涼都風氣浮誇,百姓家裏有長得好的男子都送往宮裏,企圖享受皇宮的榮華。我們在北疆倒是沒有受影響,隻是平白要上繳比以前高出三倍的錢糧賦稅,而且在大寒之前糧食拉不到涼都,我叔叔轉運使的官職就要不保,嚴重的還有可能掉腦袋。”
狐非吸了一口氣,沒想到包子臉幾年不見,竟成了這副紈絝樣子。眼看著再有一月時間大寒就要到了,從北疆到涼都載船輜重至少要近二十天,看來讓拙鸞探水路已經勢在必行。
“我會探看水患。”拙鸞忽然出聲道,眉間看不清喜怒。
狐非急忙從被中坐起,阻止道:“不,你不能再用仙力,我來。”
拙鸞微微皺眉,看著狐非明顯不相信他有這樣的能力。
白勝男也是一臉詫異,繼而笑道:“狐狸你這不是說笑麼,從北疆到涼都,一路要過三條大江,數十條小河,哪日風起會導致船隻淹覆,哪日風停能平穩航行,這些你都知道?”
狐非堅定地道:“水路我雖不知,旱路我卻了如指掌。白姑娘隻知道由西行穿過土匪眾多的蠻夷之地,卻不知沿著東邊的江岸一直走,也能到涼都。”
“哦?”白勝男坐直了身,表現出明顯的興趣:“若是真有這麼一條路,倒也可行。隻是涼都護城河的河堤近些年垮塌嚴重,單人倒是能過去,要車子載著糧食,隻怕會難以通行。”
狐非笑道:“這又是隻有我才知道了。若是夏天,別說是車子,連人恐怕都難通過,隻是現在是隆冬時節,泛濫的江水早已褪去,塌方的地方也結成凍土,承載輜重車輛不成問題。白姑娘有所不知,皇宮每年冬天都會儲備煙花爆竹以供慶賀來年,而製作爆竹的硝石需要從外地運入,所以即使道路有阻,那些為了保命的商販也會用石塊鋪好。既然那麼危險的硝石都能過江岸,糧車自然不在話下。”
聽著狐非侃侃而談,白勝男的眼神也越來越亮,禁不住連連點頭,“你這些都是怎麼知道的?你這個隻會玩的狐狸,竟然了解這麼多。”
狐非粲然一笑:“玩有玩的方法,我這麼些年雲遊四海,去的地方多了,民風鄉情了解的也不少,這些還隻是很小的一部分。”
白勝男起身,正準備將消息告訴白淩君和一眾鏢師,卻又猶豫著回了身:“隻是這些話你又有幾成把握,若耽誤了時日,皇上照樣還是要降罪。”
狐非道:“把握隻有七成,但是你若走水路,即使有拙鸞為你探路,除去船隻破冰需要的時間,要在大寒之前趕到涼都也十分有風險,不是嗎?”
白勝男皺起一對細眉,仍是猶豫,拙鸞卻出了聲:“狐非,你要是跟著去的話,把握就有十成。”
狐非一愣:“什麼意思?”
拙鸞勾唇:“皇上要是看到自己當年的太子妃,龍顏大悅,說不定會不追究糧車遲到的罪過。”
“……”狐非咬著牙,狠狠地看著拙鸞微笑著的俊顏,卻不知該怎麼回答。
白勝男眨眨眼睛:“怎麼回事?太子妃?”
“嗬嗬,沒事沒事,死女人你去廚房給我催催紅燒雞。”狐非訕笑著支走白勝男。
屋裏一時寂靜,狐非瞪著拙鸞,怒氣漸漸充斥著心頭,在屋中踱著步,欲言又止。
“別轉了,頭暈。”拙鸞泡了盅熱茶,坐在椅中慢慢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