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子
火焰中的男人笑得邪氣張狂,妖嬈豔麗。
這是他諾亞選擇的賭局——用鬼焰灼燒肉身,放逐靈魂。相傳鬼焰是唯一可以使靈魂毫不受損地脫離身體的法術,至於失去了禸體的靈魂到底將會如何,沒有人知道。記載的文獻中隻有兩個推測,一是永遠以靈魂的姿態飄蕩在世界上,達到另一種意義上的孤獨永生;二是落入輪回,轉世新生。
諾亞在賭後一種那飄渺至極的可能。
有的人生來無法選擇自己的人生,比如他。身為魔法世家的長子,他必須走的路就是成為一個魔法師——即使他的夢想是成為一個強大的戰士。
“弱者沒有選擇的資格。”他的父親曾這樣冰冷地對他說,“你若是想要反抗,就要站在無人可擋的位置。”
這是個劍與魔法的世界,武力是衡量一切的標準。所以他要變強。
他把成為戰士的心願埋葬在心底,一心一意地修習魔法——直到他成為法聖的那一天。這世界上人類現在存在的最頂端的位置就是法聖與劍聖,整片大陸不過區區百人。他以為他終於擁有了選擇的資格,所以他離開了家族。
大家族最不缺的就是叛逆者和聖者,綿延了千百年的傳承自然有一套自己的運行規則。本家的追捕與封鎖、其他勢力的圍剿和暗殺,讓諾亞亡命天涯。
他闖過龍潭虎穴,住過死亡之穀;狼狽地苟且偷生過,孤獨地流浪過。他終於明白力量到底代表著什麼。
——還遠遠不夠!區區法聖根本逃不過眾多聖者的通緝,這樣下去他唯一的下場就是屈服。那麼,要怎麼辦?他不會陰謀詭計勾心鬥角,也沒有好運到和什麼大勢力的人物稱兄道弟,他隻能靠自己。
他要成為法神。
所謂法神,就是真正的把力量融合於靈魂的法師,可以不依靠咒語和法杖就能釋放出強大的法術。那是隻存在於遠古文獻中的力量,與戰神比肩。
日日夜夜的生死逃亡,年年月月的研究曆練,讓他站在了別人無可企及的高度。可是當他努力爬到那個能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位置的時候,卻已經找不到活著的感覺。
“諾亞,你走到了世界的頂端,卻什麼都不曾擁有。”他站在雲端之上俯視大地,才恍然發覺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事情竟像是一場笑話。低聲的喃喃自語模糊在風裏,沒有人告訴他該怎麼辦,該何去何從。
曾想要除掉他的人們對他恭敬而害怕,其他人永遠都是千篇一律的敬畏和恭維。當年的小小願望在他擁有選擇的權利的時候卻變得遙不可及,他隻是不知所措地把曾經束縛著他的東西狠狠地踩在腳下。
既然如此,他還不如賭一次!反正他不曾擁有,也不怕失去!
“這世上……再無我法神諾亞……”火紅張揚的長發淩亂地散落,即使是在正漸漸消失的此刻他也驕傲地挺直脊梁——他爭取過,不論是對是錯,都無法抹殺他的驕傲。
“若有來生,我定要為自己而活……不求富貴榮華,隻求自在逍遙。”
正文 所謂拐帶
世界上永遠不會缺少鬥爭。
英國的巫師界盡來形勢緊張,風雨欲來。原因無他,自然是崇尚“純血論”的斯萊特林後人伏地魔所帶領的食死徒們動作越來越頻繁,這讓以維護和平為己任的當代最偉大白巫師鄧布利多所率領的鳳凰社越發戒備,似乎雙方的大戰一觸即發。
韋斯萊家族作為“純血的叛徒”,世代格蘭芬多的他們理所當然地站在了鳳凰社一方。韋斯萊夫婦作為鄧布利多信任的中堅力量,經常疲於奔波,而家中的孩子們隻好獨自呆在施加了許多保護咒——包括鄧布利多的——的陋居裏。幸好長子比爾•韋斯萊向來聰慧懂事,他們也不必擔心尚且不懂事的幼子們沒有人照顧。
倫敦的天氣善變,這日難得陽光正好。一個男孩兒懶洋洋地躺在房頂上,嘴裏還叼著根狗尾巴草。
“唉……我堂堂法神大人居然要淪落到給小鬼當保姆,真是世事無常啊……”他用手擋住有些晃眼的陽光,無聊地自言自語,語氣中卻並沒有什麼不耐。
說實話,諾亞還是相當慶幸於自己的好運的——他賭贏了。他來到了新的世界,成為了新的個體,可以開始新的人生了。沒有什麼比這更美妙的了。
於是異常興奮的法神大人撿起了曾經的夢想,他要成為一個強大的戰士。不得不說這個決定讓韋斯萊夫婦非常苦惱……畢竟不論他們多麼偏向麻瓜,也不會消去巫師優越於普通人的認知。所以當自家長子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他們極其嚴肅認真地說明了巫師的種種好處,試圖打消諾亞的念頭。
可不幸地是他們麵對的是一個足以把這個世界攪合得天翻地覆的法神,於是理所當然地失敗了。
——巫師不就是和法師差不多的麼?而且還要揮著那毫無美感的小棍子,和他以前用過的華麗法杖簡直沒有可比性!
內心腹誹不已的諾亞翻了翻白眼,很明智地沒有再提這件事,翻滾著各種各樣的小心思一副乖寶寶的樣子。而當韋斯萊夫婦出門的時候——比如今天,他就會偷偷地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