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校長先生也很滿意,所以斯內普的抗議無效。
心情各異的兩人一路無話地走到地窖,斯內普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說出趕他走的話來,最後任由諾亞輕車熟路地走進他的臥室並且一如曾經地霸占了他的大床。
諾亞貓在帶有藥香的被窩裏,也不看跟著進來的男人,自顧自地閉上眼打算接著睡回籠覺。過了一會兒他感覺到床邊微微的塌陷,知道西弗勒斯是打算跟他說些什麼,又把腦袋往被子裏縮了縮。
“……你還好嗎。”遲疑了一會兒的魔藥大師也不知道該怎樣開口,結果隻好不倫不類地問了這麼一句。他習慣性地想要摸摸對方露在被子外麵的紅毛,結果伸到半空的手卻僵了半晌,最後又縮了回去。
——他們現在的關係已經不比曾經了。
諾亞的臉埋在被子裏,聞言悶悶地“恩”了一聲,就不再吭聲。
其實他也知道一直都是他自己在任性在鬧脾氣,而一向別扭的魔藥大師能開口挽留他已經能夠說明很多問題了——比如他確實在意他。
可是,他還是不想去相信。
本來以為走得遠遠的就能夠漸漸忘掉那個他在這個世界上接受的第一個人,可事實往往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無所事事地亂逛會在不知不覺間走回蜘蛛尾巷,於是他離開倫敦;但閑下來的時候又總會想起那個男人,所以他去當傭兵,讓自己忙碌起來沒有閑暇去想太多。結果在幻境裏意識不清的時候,又無意識地瞬移回了蜘蛛尾巷。
——忘不掉。
相隔三年的見麵以心慌意亂的逃跑而告終,後來的七年無數次想要回去卻總是倔強的不回頭。即使是看到西弗勒斯為了保護莉莉的兒子而勞心勞力,他也要強忍著怒火,維持著他那搖搖欲墜的驕傲。
如果不是洛哈特強拖著他回來,也許他會就這樣一直看著西弗勒斯一步步走向死亡。然後他一個人繼續在這世間遊蕩,也許能夠再碰到第二個西弗勒斯,也許再也碰不到了。
“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斯內普換了個近點兒的話題來緩解冷場,不過事實上他也很想確認對方剛剛是在做戲還是其他的什麼——那話的意思誰都聽得懂,諾亞明明是想和他在一起的。可是事實是怎麼樣的,誰又能確定呢。
諾亞拽下被子,鮮紅的眼睛直視坐在床邊的男人,“什麼意思?”他輕笑一聲,用手支著腦袋側躺著,“你以為是什麼?你是不是覺得我喜歡你、我離不開你,所以又回來找你了?”
魔藥大師不喜歡這種語氣,皺了皺眉卻沒有打斷。
“別自作多情了,西弗勒斯;斯內普。”青年的懶散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被子裏的另一隻手卻緊握成拳,指甲甚至刺破手掌。
“你以為你是誰,能有多大魅力令我念念不忘?剛才的話隻不過是想要趕緊應付完鄧布利多罷了,你可別信以為真。”他冷哼一聲,被子裏的那隻手已經染上鮮血。“要不是洛哈特死皮賴臉地讓我回來,你怎麼會見到我?別傻了,老子又不是女人,你以為讓你上幾次就是你的人了?笑話!”
他滿意地看到西弗勒斯陰沉的臉,然後繼續一字一句地紮到對方的心上,“我一直都在騙你,就是想要看著你這樣的男人痛苦掙紮。嗬……你現在是不是很憤怒,很難過?”
諾亞坐起來,身體傾向不發一語的男人,用剛才支著頭的右手溫柔地撫上對方的臉龐,指尖劃過耳垂、臉頰,最終停留在蒼白的薄唇。
“是不是很恨我,恨我玩弄你的感情、恨我把你當成小醜一般看戲,恩?”指尖輕輕摩攃著男人沒有血色的唇瓣,紅發的青年笑得邪肆冰冷。
沒有怒吼、沒有阿瓦達、沒有帶刺的毒液,斯內普在這一刻突然冷靜下來。
沉默持續了良久,男人忽然輕笑。他甩掉肆意挑逗的右手,然後在對方一閃而過的慌亂眼神下抓住諾亞的左胳膊從被子裏抽出來,看了一眼手掌上指甲刺破的傷口和流出的血跡,然後緊盯著那雙紅得妖豔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你以為,你在騙誰?”
魔藥大師的聲音低沉得像是要滴出水來,他抓著青年的手腕,自己也分不清是憤怒多一些還是恨鐵不成鋼多一些——萬一他被氣昏了頭沒分出這些話的真假,要怎麼辦?難道還會又來一個十年嗎?
“還是說你有自虐傾向?”斯內普極具氣勢地挑眉,另一隻手捏住因為心虛而偏過頭的青年的下巴,讓對方不得不近距離地麵對他,“我要聽實話,諾亞。”
“……我說的就是實話。”法神大人不自覺地垂下眼回避男人那咄咄逼人的目光,被鉗製住的左手動了動最後放棄了掙紮,“你放開我,我要睡了,沒時間陪你聊天。”他平複了剛才的慌亂,語調又變得平淡。
斯內普聞言不可抑製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你以為——”
“你相不相信關我什麼事?!”諾亞終於回視怒火衝天的男人,吐出的話卻字字帶刺毫不留情,“我又沒讓你相信我,你他媽愛信不信!老子不奉陪了唔——”
忍無可忍的男人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堵住那張令他怒火中燒的嘴,把青年壓倒在柔軟的大床上侵略對方溫熱的口腔。可是這一次他卻沒有得到預想中的回應,青年隻是平靜地任由男人索取、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