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笑了笑,“和以前比起來,你變了很多。”
葉琰聞聲不答,頓了頓,公孫玉接著道,“變得更不像人了,比習大人更不像人。”
“他……很不像人?”葉琰有些驚訝。竟然有人說習清慕不像人。
“他不是。”公孫玉肯定的道。
葉琰也不再追問。畢竟這是一個解釋不清楚的問題,因為每個人對人的定義都不同,就好像有的人是畜生,而有的人是神一樣。
“你猜陛下找習大人做什麼?”公孫玉回眸看著對麵亭子裏的兩道身影問道。
葉琰道,“無非是說一些個人恩怨罷了。”
一柄折扇從公孫玉袖子裏滑了出來,公孫玉手指靈活一轉,將紙扇握在手裏,然後巧妙用勁,折扇唰的一下展開,帶起一陣風響,“其實陛下一點都沒有變,還和做王爺時一樣。”
“你想說什麼?”葉琰斜看著公孫玉道。
“他對習大人的心應該也還和當初一樣。”語氣中略帶挑釁之味。葉琰依然不動聲色,凝眸望著對麵亭子裏的人。淡然道,“他們以前就是這個樣子嗎?”
淡然而輕蔑的語氣撲進公孫玉的耳。公孫玉隻覺的有些難堪,葉琰這是什麼意思,完全沒將那兩人的曾經放在眼裏嗎?還是他真的就那麼相信司空鏡!
尷尬了片刻,公孫玉道,“以前應該要要好一點。”
葉琰聽罷隻是微微頷首,白衣翩然,麵若霜雪,清冷而高傲。眼看著夜幕一點點的拉下。府中燈火點燃,亭子裏的人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
“再聊,晚飯時間就過了。”司空鏡走過來道,很是自然的伸手拉住葉琰的手道,“走吧,琰!”
入席而坐,僅此一頓飯的時間,好像一整天般的漫長,席中所有人都沒有吃幾口就放下了碗筷,歐陽風有些委屈的嘟著嘴垂著頭,餘光似求助的投降葉琰。而葉琰似乎並沒有看見,目光清冷而迷茫的看著正前方。
“陛下……”公孫玉起身施禮,正欲告辭而去,卻見兩道熟悉的身影沒入了眼眶。公孫玉又有些為難的坐了下去。
一紅一黑的兩個人緩緩走進,同時向幾人行了個大禮,一襲紅衣的冷雪搖著紅扇走到公孫玉身側,命人添了根板凳坐了下來。“今兒個可真是巧,大家都在。”
“我們雖名為君臣,實則親友,既是家宴,豈可少了誰。雖未刻意邀請,偶然相聚更是緣分。”司空鏡道,又向眾人舉杯。
生為天子的他已先飲滿杯,其餘人又怎能不喝。唯獨那未入席,安靜的站在司空鏡身後的黑衣人靜若木雕。動也不動。
“清闌,陛下都說了這是家宴,你也坐下來吃點吧。”習清慕看向習清闌道。
習清闌仍舊微動,薄唇微起,“我沒有家人。”
一頓飯拖拖踏踏,安安靜靜,時而冒出一兩句話語,對歐陽風而言,這樣的氣氛無疑比坐在針尖上還要難受。但歐陽風也忍著,直到過了子時,這頓飯的時間終於結束了。而歐陽風也睡著了。睡著了的歐陽風也不忘抱著葉琰的長袖。
因為葉琰並不喜歡有人黏在他的身上,所以歐陽風也很自覺的沒有抱著葉琰的胳膊,隻是抱住他的衣袖。
吃完一頓飯,司空鏡目送走了所有人,最後留下他和葉琰,還有那個已經睡過去的孩子。
“琰,我們也回吧。”司空鏡道。
葉琰點了點頭,揚手正欲搖醒睡過去的歐陽風,歐陽風卻自己睜開了眼睛,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盯著葉琰看,祈求著道,“侯爺,您能留下嗎?”
葉琰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沒有拒絕,“嗯。”
見葉琰答應,歐陽風忽的一下從凳子上蹦下來,向司空鏡跪地俯首道,“恭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