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提氣輕輕縱下牆頭,穩穩的落在院子裏,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身體輕盈的仿若一隻靈巧的燕子,觀查了一下院子的結構和格局,莫愁猜測洪夫子應該住的位置,向著那邊飛掠而去。輕輕的掀起窗戶,翻了進去一個旋身伏在床邊,聽了聽沒有任何異樣。莫愁抬起頭來,床上躺著的果然是洪夫子,七年不見,他原本略胖的容顏瘦削了很多,顯得清減了不少,莫愁壓下激動的情緒,伸手點了洪夫子身邊的女人的穴道,以勉她中途醒來,打擾到她。抽出匕首抵在洪夫子的咽候處,伸手輕拍他的臉,感覺到痛,洪夫子從睡夢中醒了過去,入眼的就是一柄寒光四溢的匕首,頓時驚得麵無人色,莫愁立刻低喝道:“敢叫,立刻殺了你。”

洪夫子嚇得大張著嘴,卻死活不敢叫出聲來,心中暗暗叫苦,我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打劫的?還是尋仇的?我沒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啊?

看到他這個樣子,莫愁心裏有些歉然,洪夫子是父親生前最好的朋友,她本不想這樣對他,可這些日子隨著裳哥哥行走江湖,讓她對人心險惡有了一定的認識,與洪夫子七年不見,誰知他還是不是當初的他呢?不可不防啊!“我有話問你,你知道一句就答一句,若敢有半句隱瞞不實之處,休怪我無情。”說著,快速的用匕首在床頭劃了一下,立刻將床頭削掉了一塊,在洪夫子還沒反應過來前在次架到他的咽候處。

洪夫子看著被削掉的地方,慘白著一張臉不住的點頭。

“你可認識李延年?”莫愁不了解他現在的為人,不敢輕易與他相認,試探道。

洪夫子心下一懍,多年前延年兄被罷官抄家,從此離開本地不知去向,後來聽人說在路上遇上盜匪全家遇難了,怎麼事隔多年,會有人問起他呢?而且還是以這種方式?

“是,是的,李延年曾是老夫的至交好友。”

“我有事要找他,他在哪裏?”莫愁在次試探,看洪夫子對當年的事知道多少。

洪夫子吃驚不已,她競然不知道李兄已經不在了麼?麵上不敢有半點遲疑,立刻答道:“不知道,七年前李兄被朝廷罷官,還抄了家,之後舉家離開了本地,說是去投靠友人,可是從此一去不返,在沒了音訊,大家都說他死了。”

“大家?”莫愁好生奇怪這個說法,將匕首向下輕輕按了一下,洪夫子感覺到咽候處有些痛,嚇得趕緊說:“是的,是內子告訴我這個消息的,她是從街上聽來的,說是當時街頭巷尾都這麼議論。”

莫愁心中一沉,看來這件事情果然是另有內情。

“消息傳出來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七年前的冬天。”洪夫子沒有猶豫,斬釘截鐵的說。

莫愁心中大痛,當年父母亡故的小山村遠在江南,與此地何止千裏之遙,怎麼可能那邊剛出了事,這邊就知道了,還鬧得人盡皆知。

“據我所知,李延年是個清如水、民如鏡的好官,他是為什麼會被罷官的?”莫愁一直想不明白父親被罷官,家裏會被抄家的原因。⊕⊕

洪夫子聽得此言,競似忘了他正被匕首抵著咽候,幽幽的歎了口氣:“水至清則無魚,他出事正是因為他太清,太正直,這樣的人,會得罪太多人,會擋了別人的路,當年我與李兄一起金榜提名,我放棄做官寧願來書院教書,正是因為看不慣官場黑暗。”